朱时景的任命书下来,黎子瑜和冷向白,江舟脸色阴沉的都能滴水。
刘伯星扶着有伤在身的安睿坐在软榻上,连大气都不敢喘,感叹师兄们的气场越来越强大了。 朱时景也没想到,不过看到任命书上写的地方,也就无所谓的扯了扯嘴巴。 调侃道:“谁和我这么大仇,这么大怨,这次真要去做咸鱼了。”安歆拍了拍他肩膀,安慰:“节哀顺变。”
“我谢谢你啊!”
朱时景斜了她一眼。
黎子瑜看着还有闲心逗趣的两人,无奈的摇了摇头,“我去找吏部认识的人,打听打听还有没有转圜的余地。”“不用了表哥。外放到那做县令不是做,你没发现这次我去的地方,就是乐陵郡下面一个叫黄岩的县吗?”
“哦!我记起来了。”
坐在软榻上脸色还有些苍白的安睿,灵光一现想起:“乐陵郡,百川书院不就在那里。”
刘伯星:“阿景是不是你外放的地方,离百川书院不远。”
“应该是。”
朱时景,回道。
安歆看见朱时景坦然接受吏部的任命,于是和他说起今天自己从国子监回来路上遇见,百川书院院长公孙瑾老先生那个在吏部做尚书的儿子。 “他说自己早在公孙老先生的家书里,就听说过我们师生。 这次原本吏部要下发给阿景的任命,是去比较富裕的锦州做知县,没想到在办理的时候出了错。 今天拦住我问要不要给阿景换一个地方。”安歆说完望着他,等着他的回答。 今天吏部尚书公孙鸿欲言又止的样子,明显朱时景任命被调换是另有隐情,应该是有人故意为之。 “不必了,”朱时景:“就去那吧。”
冷向白:“你想好了。”
“她不是爱吃海鲜吗?”
朱时景扬起唇角,指着安歆,半认真半开玩笑的说:“等到那里我就让人快马加鞭给她送几筐回来,让她吃个够。”
黎子瑜鄙夷的看了他一眼:“等你去上任后天都热了,就算是快马加鞭送到京城,恐怕也会变成一篓篓臭烘烘的咸鱼烂虾。”
朱时景摸了摸鼻子,囧:“好像也是。”
安歆想到那一只只肥美的龙虾,海蟹,海参,海虾,贝类……馋的她差点流口水。 大家看见安歆这一脸馋相,都勾起唇笑了。 “啊哈哈哈哈,想得美。”
江舟笑的最大声:“馋也没有用,海边离这里太远了,想吃海鲜是不可能的。”
安歆看着笑自己的几人,捋了捋鬓角垂下来的一缕发丝放到耳后,淡淡说道:“谁说的!”
所有人的目光因为安歆这句话,而都看向她。 “你有办法。”
朱时景目光灼灼,殷切的道:“快说。”
如果真有办法能让海边鱼民捕捞上来的海产品,运输到更远的地方销售,那他还怕个毛呀! 朱时景此时甚至看见升官发财正在向他招着小手。 安歆傲娇的仰着头,清亮的眸子扫了他们一眼,“哼!刚才是谁说我想的美。”
众人谴责的把目光转向一张嘴只会惹事的某人。 江舟瞪着安歆咬牙:“你不要太过分啊!”
“你想说就说,不想说就不说,反正也不是我去海边县城当县令,政绩好不好?关我什么事。”
安歆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对着嘴硬的江舟指了指他旁边坐着的众人。 就连在他们几个师兄弟中,存在于食物链底层的安睿,和刘伯星都不赞同的瞪着他。 安睿因为这段时间受伤,师兄弟们都让着他胆子也就变大了起来,对着江舟一顿喷,说出了他的经典台词: “你怎么能这么无情,这么冷酷,这么无理取闹。”
刘伯星:“哼!你怎能这么没有同窗爱。”
冷向白淡淡的看着他:“阿景一个人外放黄岩县怪孤单的,要不我们联合被阿舟参过的官员,让他这个毒阎王陪同阿景一起去,做个师爷什么的也不错。”
朱时景嘴角露出一个坏坏的笑,伸出胳膊搂住江舟肩膀,一副好兄弟的模样,“我看行。”
“不行。”
江舟推开他搂着自己的胳膊,想淬这个臭不要脸的的玩意一脸,“少做梦,你们看我脑袋有包吗?
我一个好好的京官不做,去给你做师爷,你咋这么敢想呢。”黎子瑜清清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不想去陪阿景,就应该知道怎么做。”
江舟侧身瞪着使自己犯众怒的罪魁祸首,见她笑咪咪的看着他,又见其他人虎视眈眈的盯着自己。 只好怂哒哒走到安歆跟前扯了扯她的袖子,“是我想的美,还不行么。”
安歆趁机说道::“你以后少嘴贱怼人,官场上并不是除了黑就是白,如果有一天你惹了太多人。我们也很难保住你。”
江舟手一顿,沉默了一下,点了点头,轻声“嗯”了一声。 安歆这才吩咐人拿来纸笔,把她游历时在某一个地方发现的硝石,还有用硝石和水怎么制冰的方法,比例,都写下来递给了朱时景。 这个不是什么金手指啥的,现在高中化学课本上真正学过的东西。 之后安歆又把现代一些海产品可以进行晾晒烘干,经过包装,售卖到更远的地方。 把自己以前见到的,知道的,或口述,或写在纸上,交给朱时景让他自己过去后慢慢琢磨。 黎子瑜和冷向白几人再次被安歆丰富渊博的知识,所震撼到。 “堂姐你知道的真多,冰块都能吃出来,真牛。”
“嗯嗯。”
刘伯星:“小山长永远是我的骄傲。”
其他几人明显也为有这样的授业之人,感到荣幸。 安歆无意用现在的一些知识,拿出来装逼。 不过自己学生被外放到了一个海产品丰富的沿海,却因为无法运输远销海货,而变得落后,贫穷的地区。 这让她这个为人师表的人,怎么能做事不管。 朱时景如获至宝般,紧紧接着安歆递给他的几张纸,有些泪目。 他手中拿着的,岂是写着字的宣纸,而是自家小山长为他铺的青云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