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来后,安国公才看见站在院子里身材高瘦,穿着一件纯黑色狐毛大氅,浑身散发着矜贵的气质。
肤如凝脂仿若吹弹可破,脸色略显病态的苍白,唇若樱花淡粉,发若黑瀑垂落腰间,眼神傲睨一世,站在那里淡淡的看着众人。 君子谦谦,温润如玉不过如此。 “姜三爷怎么会来国公府?”世子冯志邦惊讶,这个在皇后生子难产而死,义父义兄战死。
凭着老承恩公收为义子的身份年仅十二三岁,就带着承恩公世子留下的唯一子嗣,硬是把承恩公府顶起来的江三公子。 现在京城里人人见到敬称一声姜三爷的人,怎么今天会无缘无故来到他家府上。 姜炫扬起唇,语气是他一向的温润:“路过。”冯志邦看见前院乱糟糟的情况脸上一阵尴尬,反而是不请自来脸色淡然的姜炫,没有表露一丝不好意思。 老安国公对着姜炫点了点头,然后看向已经分开的两帮人。 无论怎么看都像自家这边下人和护卫占了上风,因为他们露出来的地方没有明显的伤痕,而对方站在前面的一男一女还好点。 而他们身后的两个丫鬟和五个婆子,还有两个随从,无论是脸上还是脖子和露出来的胳膊,都有明显的抓痕和被打伤的青紫。 安国公肃然的问:“你们是什么人,为何闯入我国公府捣乱?”
“你家媳妇都能当街带人抓伤我学生,本小山长为什么不能来你府上,教教她做。”
安歆,吊儿郎当的说道。
冯志邦激动的声音颤抖:“你,你是那个有名会教书育人的女山长。”然后回头对着安国公道:“父亲,她就是那个您想为少霖请的老师。”
安国公瞪了一眼儿子,嫌弃他人到中年了,还这么不稳重。 想到儿媳妇为了娘家哥哥被参,带人去抓伤御史台的江中丞那个活阎王,安国公心中也是不悦。 看着安歆脸色缓和了一些,说出的话却是带着威胁之意,毕竟在高位久了,并不把安歆这个会教书的女先生放在眼里。 “安小山长是吧?”
安歆挑了挑眉:“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正是。”
看见安歆并没有因为他是国公,就像其他人一样过来俯小作低,阿谀谄媚。 依然身姿挺拔的站在那里,不失礼的向他行了拱手礼,一副不卑不亢的面对着自己,安国公心中不悦上升。 看见安国公睥睨着自己,眼中隐隐有着对她的轻视,安歆勾起嘴角笑了笑,把头仰起来,看天装逼谁不会。 孔珣和走过来站在他们身边的姜炫,看着微微抬头,一副老子比你还傲气的安歆,都不由眼含宠溺的勾起嘴角。 安国公:“哼!小山长果然与众不同。”
安歆把这句阴阳怪气,当作夸自己了。 骄傲的说道:“是有点不一样,因为我比你看见的其他女人皮肤黑。”
安国公“……”老夫是这个意思么。 看着安歆出去浪了两年多,风吹日晒不可避免变得粗糙微黑的脸,好像她也没说错。 不想再和安歆扯淡的安国公,说出了自己想出了的话。 “既然来了,就不要离开了。”
“擅闯国公府可是大罪,要是不想被抓去坐牢,就乖乖的留下来给我孙子做先生。”
安歆:“你就不怕我不甘不愿的留下来,把你家孙子教的越来越蠢?”
“你敢!”
从缸里爬出来,被寻找过去的丫鬟扶回房换了一身衣裳的杜氏,刚走回来就听到安歆说的话。
阴毒的瞪了安歆一眼,然后看着安国公和自己夫君说道:“媳妇不同意请她做少霖的老师,这样粗鄙不堪的女子,怎能教出什么好学生。”“恐怕她那几个从老家带来考上状元探花的学生,本就天资聪明这才让她捡了个便宜,沾了她几个学生的光,这才名动京城。”
被杜氏这么一说,安国公和世子冯志邦也眼神怀疑的看着安歆。 安歆也不辩解,脸皮超厚的,由着他们观看她这个沽名钓誉的女山长。 世子冯志邦轻易被带偏,问:“这该不会是真的吧?”
安歆摸了摸鼻子,一副心虚的模样。 这下父子两的怀疑更深了,看安歆的眼神都变了。 安国公也对安歆等人失去了耐心,既然没有真才实学,教不了他家聪明的独孙。 那还留着她干嘛,请她们吃中饭么。 对着带回来的都尉所侍卫吩咐道:“把闹事的人都带走,敢在我安国公府打架,男的送去朝廷开采的矿山上干活,女的都送去做官妓。 那个什么小山长的,就看在她几个学生的面子上,贬入奴籍做官奴吧。”
安国公说完这番话。 孔珣和姜炫两人脸色微沉,眼神也变得冷幽幽,深不见底。 大壮和二虎也是满脸愤怒。 清风明月咬着唇脸色发白,她们到不是全为自己担心,还有害怕安歆要是真被这个位高权重的国公贬去为奴而担忧。 安国公做出这么严重的处置,也出乎都尉所侍卫的意外,不过他们只是自家大人派来听从差遣的人,安国公要这么做他们也没办法。 安歆拍了拍自己的两个丫头,回头清冷的看着安国公,语气淡淡:“你这么大年龄,说话前还是看一看风力大小,好好的把我家丫头都吓着了。”
一副高高在上的安国公听明白,安歆说他口气太大,小心闪了舌头。 安国公眼神阴鸷,语气森然:“小小女子,尔敢,口出狂言。”
“就是说了,你能怎样?”
安歆在他说出要把自己两个丫头送去做官妓,大壮和二虎送去矿山做苦力,这两条没一个活路的时候。 就知道安国公也是一个心胸狭窄,狠毒之人。 要不就她今天所作所为,只是带人闯进国公府出格了些,其他的还真没下死手。 就算有得罪的地方,也不至于把人朝死里去作践。 此时安国公觉得多看安歆他们一眼,也嫌多余。 对着都尉所的侍卫喝道:“还不把这群粗鄙不堪,没有规矩的人带走,他们也配跟本国公理论。”
杜氏想起自己爬出水缸时满身的雪花和冰渣,看见安歆他们即将被自家公爹,贬去为奴为婢为妓。 阴毒的脸上,嘴角含笑,眼中闪过一抹痛快。 就在杜氏幸灾乐祸的时候,从安国公府大门口,传来两道年少霸气的声音。 “安国公真是位高权重好大的口气。”
“就是!安国公想要把小爷的老师送去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