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玩笑,安歆可知道这小子身世不简单,如果带出去有什么意外,也好有人证明和他们关系不大。
在船老大的喊声中,安歆他们终于上了客船,都是不差钱的主当然定的头等舱室。 就连经济方面薄弱的冷向白现在成了廪生,每个月也能领到朝廷发放的粮钱补助,只要他不乱花生活是没有问题的。 只不过他向来节俭,怕跟出来遇到额外的花销,会成为别人的负担,先前才不愿跟着出来。 客船悠悠破开水面,浪花顺着船身两侧向后层层叠叠滚动。 很多乘客都站在甲板上,安歆她他们上到二层船楼,这层只有住在头等舱室的客人,才能上来休息,吃饭,观赏景色的地方。 安歆坐在船楼朝下看去,菱角般的唇勾了勾。 “堂姐,你笑什么?”坐在旁边的安睿好奇,问。
安歆:“看见一只王八终于敢露头了。”黎子瑜和冷向白顺着安歆的目光看去,一个清冷,一个冷漠,两个人同时眯了眯眼睛。 江舟伸头看见朝上走来的王山长,神色鄙夷,“是挺王八的,躲了这么久,终于敢出来见人了。”
“他不是敢出来见人,”朱时景一语道破:“他是不得不出来。”
显然苍云书院也收到了百川书院的邀请帖,王山长要是敢不去,恐怕以后像这样大书院举办的文会,都不会再邀请他们苍云书院。 这次百川书院举办的文会,每个书院可以带去十个学子,人数只能少不能多。 虽然百川书院是大乾朝数一数二的大书院,但人去的太多了,他也招待不过来。 安歆现在只有黎子瑜他们六个学生,加上孔珣也只有七个。 在看见走上二层船楼的王山长,身后只跟了五六个学子,江舟和刘伯星,安睿几个都露出鄙夷的神色。 他们这次出来就是大家商量好,抱着游玩的心态,顺便去参加那个劳什子文会。 与万华书院的关系不是很大,就这样头等船舱室的票,也是他们家小山长出钱买的。 可王山长带出来的十个学子,应该都是苍云书院里学识最好的,里面不乏有几个家贫的学生。 他们并不都是自愿去的,像这样的情况,他们的食宿,路费应该都是书院承担才对。 没想到王山长自己带几个有家底的学子,买的头等船舱的票,却把几个家贫的扔在了低等舱。 王山长走上来,和他身后的刘明杰与赵奎,在对上安歆淡淡玩味的眼神时,同时选择了回避。 他们选择坐在船楼最角落的地方,明显不想和安歆他们碰面说话。 安歆也不介意,只淡淡的扫了他们一眼,就把目光看向了岸边的景色。 不是她大度想要放过这个,有意霸占安家书院的王山长,而是当初她在换掉赌约的时候,就给王山长挖了一个坑。 当初在那张赌约上签字的可都是临安县,文人圈里有头有脸的读书人,现在王山长害得他们输掉了赌约。 不管那些文人愿不愿意称呼她一个女子为老师,以后见到她,都不敢再口出狂言。 如果真敢惹恼了她,自己只要把这个赌约拿出来,那些读书人不管是科举,还是仕途,也算到头了。 哪个地方能够录取和敢用言而无信的文人。王山长把这些人坑进这场赌局,那些读书人能不记恨他。 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这才是安歆不再搭理他的真正原因。 王山长看见安歆并没找他麻烦,心里舒了一口气。 可他这么长时间龟缩在家没出门,不知道临安县文人圈里,早把他孤立了。 蓝蓝的天空,漂浮着几朵白云,远处渔船上的白帆,也被这初升的太阳染红,像一面面巨大的红绸在飘扬。 安歆被这水面上的景色吸引,托着下巴静静的看着。 直到一阵清脆的琵琶声,伴随着姑娘的小曲响遍二层船楼,安歆才回过神来。 船上的伙计来问客人要不要瓜子和茶水,这明显是要额外收钱的,一曲唱罢,还有人来要打赏。 安歆对听小曲没有兴趣,给了一百文钱后,就站起来准备离开。 其他几个也跟着站起来,安歆这才发现朱时景早不在这里了。 这哥们肯定一开始就知道这是要收费的,这才跑的比兔子还快。 安歆回到居住的舱室,清风早把里面打扫干净,铺上了带来的被褥,还去船上厨房打来开水,为自家主子泡了茶。 “我家清风真能干,来,让爷香一个。”
清风已经对这个不正经主子的调戏免疫,继续做着手中的活,“主子床榻已经铺好了,你要不要躺下休息会?”
今天起的早,安歆伸了个懒腰栽倒在床榻躺着,看着她继续擦拭船室里的桌椅,“你也别忙了,坐下休息一会儿。 两三天就到乐陵郡,没有灰尘就行了,擦的那么干净做什么,又不常住。”
清风知道安歆对她们好,平时也很少吩咐她和明月去做重活,两人心里感激伺候安歆更加的用心。 “奴婢不累,擦干净一点,主子住在里面也舒服。”
安歆笑了一下,闭上眼睛。 两个小丫头这么可爱,对她也很尽心,虽然在这个朝代这属于她们本职工作。 但安歆还是想以后她们出嫁或者赎身离开时,会多赠送一笔银子给她们傍身,省的出去被欺负了。 这边孔珣回到自己居住的舱室里,小厮吉祥为他端来一杯茶,语气有些抱怨: “公子,你看安姑娘那几个学生,只知道他们一伙人凑在一起,对公子你一副爱答不理的模样。 公子你可是太傅之子,能跟着他们一起去参加文会,那是看得起他们。”
孔珣微微蹙额,淡淡的看向小厮吉祥,“我和他们都不太熟,他们这样不是很正常吗?”
“公子,话可不能这么说,我看他们就是自以为考上了秀才,清高骄傲。不把公子你放在眼里。”
吉祥低垂的眼眸中闪过一抹狡黠,挑唆道。
“你下去吧,”孔珣紧抿着饱满润泽的唇瓣,说话的语气明显带着不高兴:“以后这样的话我不想再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