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出这样谣言的王仁杰,不仅让安歆上了火,同时也真正得罪了辞官归隐的刘家。
对他做出此事不满的县衙主簿,江舟的亲舅舅。 县城大户朱家。 朱家之所以在临安县能称之为大户,有一个原因还是朱时景的亲姑母。 当年机缘巧合下,被来到这里游玩的陈伯府三公子看上,嫁到京城伯府里去了。 也许一个伯爵府在京城里不算什么,但在这小小的县城,说出去还是挺能唬人的。 几家虽然不满王山长的做法,不过他们暂时也没有做出多余的动作。 谁家不盼望子孙出息。 以前自家孩子不上进,他们也没有办法。 现在几个被那个小山长调教的愿意科考,几家都是聪明人,怎么可能在这个时候拖后腿。 不仅没有拖后腿,几家人还财大气粗,给安歆送来几百两银子,说是请具结保人的费用。 安歆没有拒绝。 在安二叔不懈努力的打听之下,终于找到一位廪生愿意给六人具保,不过就是要的费用比较高。 安歆一口答应下来。 能用钱解决的事情,安歆觉得都不是事。 眼看报名就剩下两三天,安歆带着几人一大早就去了,居住在县南城的柳树巷那位廪生的家。 到了那里,安歆他们是被那位廪生的娘子接待的。 那位娘子对安歆说,她家相公昨天傍晚被人请出去后就没回来。 安歆眼中寒光一闪,不用想也知道是谁在从中作梗。 不过人既然不在家他们也只有无奈的告辞。 黎子瑜和冷向白几人,看见一向乐观的自家小山长,此时因为他们的事上火的嘴角起了好几个燎疱。 几个心眼本就不大的少年,都把王山长记恨上了。 之后安歆又陆续去找了几个廪生,素质好的婉言拒绝,态度差的直接把他们拒之门外。 有看不起女子的文人,更是出言讥讽安歆一个女子,不好好找个好人家在后宅相夫教子。 却要出来教书,误人子弟,嘲讽她能教出什么有学识的学子。 遇到这样的人安歆怼到他怀疑人生,但她也是真发愁,眼看县衙报名日子就要截止,这让她去哪里找廪生给几个臭小子具保。 这天大壮赶车路过苏老大夫的医馆时,被走出医馆的苏老大夫看见,于是拦了下来。 安歆打开马车窗。 苏老大夫一眼就看见安歆嘴角几颗红肿的火疱。 “这么早,小丫头去干什么?怎么还上火了?”安歆也没有瞒着:“准备让我这几个不成器的学生,今年去报考县试。 不知是哪个缺德鬼,谣言他们不学无术,脑子又笨,还有我这个女先生也成了罪人。 这不找不到廪生为他们担保,急得我心火旺,满脸起了大火疱。”
安歆摸了摸自己脸上起的痘痘,扯了扯嘴角:“正好遇见你老人家,给我开两副下火药,再这样心火旺,我怕自己烧着了。”
看见安歆这副带着微痞的狂妄不羁与洒脱,苏老大夫不知道怎么,就觉得很对自己脾气。 “出息,多大点事啊!也至于你上这么大的火。”
苏老大夫捋了捋胡子,“等着,我进医馆里拿点东西带你去一个地方。”
看着苏老大夫的背影,安歆摸了摸下巴,“自己这是,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堂姐我们要跟着去吗?”
安睿伸出头问。
带着小厮走出医馆的苏大夫,回答道:“都一起去吧,明天就报名了,时间挺紧的。老夫给你们介绍一个廪生担保具结,臭小子都给我好好考。 你们小山长费了这么大劲,帮你们争取到报名资格,如果给我考砸了。我就给你们下一把巴豆,让你们一泻千里。”“苏爷爷,我一定会好好努力考的,你给他们几个下吧。”
“哎呦!哎呦!别打我的头。”
刘伯星被群殴了。
黎子瑜:“别打他的头了,本来就不聪明的脑袋,打坏了还怎么考县试。”刘伯星抬头感激的看向他,没想到黎子瑜下一句,让他的脸上的表情凝固了。 “不过他这么没有同窗爱,是需要好好教训一下,其他地方不影响脑子,可以尽情施展一下。”
众人“……”原来你是这样的面瘫脸黎子瑜。 安歆听见后边马车里传出来打闹的声音,露出笑容,真是一群可爱的少年人。 之后安歆才从刘伯星那里得知,苏大夫以前是御医,与他祖父是至交好友。 年龄大了退下来后,就和刘伯星的祖父一起回到临安县定居。 此时官道上前后行驶三辆马车,一个多时辰后来到了望兴镇,停在一户普通人家院落门口。 小厮上前敲门。 打开门从里面走出一位三十岁左右,很是斯文的男子,看见门口站了这么多人,神色微微一顿。 不过还是很有礼貌的,把他们迎接了进去,吩咐从屋里出来的娘子去烧水泡茶。 “苏老先生,各位请坐。”
大家互相见礼后坐了下来。 苏老大夫这才为他们互相介绍,“这位是梁安源,梁廪生。”
“梁秀才,院试能够考上廪生,肯定是文采不凡。”
安歆拿出现代商业吹捧式交流。
“哈哈哈,过奖,过奖。”被人夸赞,梁秀才还是很高兴的。
“这位小姐是?”苏老大夫看着安歆介绍道:“她呀,是现任万华书院的山长,安歆。”
如果是普通的后宅女子,苏老大夫不会介绍闺阁女子的名字。 不过他看得出来,安歆恐怕以后都不想做那种,被束缚在一方天地里的女子。 这样她在外面行走就必须有自己的名字。 安歆感谢的看了苏老大夫一眼,没想到这位老人家会这么了解自己。 梁安源听到苏老大夫的介绍,明显神情一顿。 安歆看见他这样的表情,就知道他应该也听说了这段时间,临安县文人间对自己和她几个学生不好的言论。 苏老大夫感受到这样的气氛,刚端起的茶盏又重新放了下来,深沉的眼神让人难辨。 梁廪生在沉思了一会儿后,看向黎子瑜几人,问道:“你们是来请我做具结担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