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三对余至明来说，又是忙碌的一天。
上午是两台癌症手术，下午是从国外拐来的数学家和金属材料专家的手术。 甘草堂叶家叶芃的针对酒精脂肪肝中药药的药物临床II期试验，也在今天启动。 一种新药的临床试验，一般可以分为I、II、III、IV期。 新药的临床试验I期，是指初步的临床药理学及人体安全性评价试验，被称为早期人体试验，为制定用药的方案提供了依据。 该期需病例数较少，一般为20-80例。 II期临床试验，治疗作用初步评价阶段。能够评价用了药物之后，对于患者的治疗作用以及安全性。 该期的病例数，一般为100-300例。 III期药物临床试验，治疗作用确证阶段，能够进一步的验证药物对疾病的治疗作用以及是否安全。 该期病例数更大，一般为1000-3000。 IV期的临床试验，新药上市后由申请人自主进行的应用研究阶段。 其目的，是考察在广泛使用条件下的药物的疗效和不良反应。 病例数可以达到2000例或以上。 叶芃这一次共带来了三十名药物临床试验志愿者，需要余至明对他们的肝脏和身体，做一次基础检查，确立药效评判基准。 余至明对这些人的身体检查，是在晚饭后进行的，因为要做详细的检查结果记录，持续两个多小时才结束。 好在对这些人的检查，只需一周一次，且之后检查所需的时间，会减少很多。 在这三十人的检查中，余至明还检查出一人有了鼻咽癌病变。这人只能退出药物试验，去接受癌症治疗…… 晚上过九点，收拾妥当的余至明，下班回家，却碰到了在走廊上徘徊的包瑶瑶。 “找我有事？”苏醒过来的包瑶瑶经过检查，除了记忆还有一小部分缺失后，大脑算是基本恢复。 不过，她的记忆虽基本恢复，但是她的心智，有时还略显幼稚，还需要记忆的进一步磨合，还有生活的历练。 包瑶瑶点了点头，说：“余医生，我现在能吃能喝，头也不怎么疼了，想出院。”
“这样，我们回办公室说吧。”
余至明领着包瑶瑶回到修好房门的隔音办公室，在会客区沙发坐了下来。 “包瑶瑶，出院后，你可有什么计划？”
“出院？计划？”
包瑶瑶脸上露出苦涩，说：“青松他如今有家有口，事业有成，他对我已经是仁至义尽了，再说我这副模样……” 她摸了摸自己的脸，一脸痛苦。 “至于家……” 包瑶瑶脸上露出愤怒、悲伤等复杂的表情，呼吸也变得有些急促。 “那已经不是我的家了。”
“我是不会再回去了。”
她看向自己的双手，说：“我有双手双脚，还有力气，靠打工养活自己。”
余至明指指包瑶瑶有些瘸的右腿，说：“包瑶瑶，你这两天应该感受到了，你那次意外受到的伤势，没有得到很好的医治。”
“你不仅会时常感到难受不舒服，你的身体也支撑不了你长时间的体力活。”
包瑶瑶沉默片刻，说：“为了活下来，不能支撑也得支撑下去。”
“余医生，我能忍！”
余至明沉声道：“既然你能忍，我建议你再接受一次伤势修复手术，顺便也做一个面部疤痕修复手术。”
“煎熬两三个月，你会拥有一个相比现在健康很多的身体。”
“还有，好看很多的容颜。”
余至明又劝说道：“包瑶瑶，你才三十二岁，还有很长的人生。”
包瑶瑶明显心动了，摸着脸上那一道斜过整张脸的骇人疤痕，张了张嘴唇。 “余医生，这需要很多钱吧？”
余至明直言道：“这确实需要不少钱，一百万都不止。”
包瑶瑶立时如霜打的茄子，蔫了。 “我没钱，青松他也不会再为我花这么多的钱。即便他愿意，我也不会接受。”
“余医生，谢谢你的好意。”
说完这话，包瑶瑶从沙发上起身，朝余至明鞠了一躬，就要离开。 “包瑶瑶……” 余至明喊住了她，说：“我有一个慈善基金，可资助你完成我刚才所说的治疗……” 十多分钟后，周沫开着床车载着余至明离开了华山医院。 “余医生，你是不是一开始就打算资助包瑶瑶做手术来着？”
坐在后车座的余至明，回道：“她无父无母无收入，完美符合基金的资助标准。”
周沫轻笑道：“基金资助的对象不是家境贫困的大病重病患者吗？”
“包瑶瑶的情况，不属于大病重病吧？更何况你还要给她做整容手术。”
余至明懒得和周沫费口舌，直接给了一个不可争辩的理由。 “我的基金，我做主。”
周沫撇了撇嘴，转而问：“给包瑶瑶做伤势修复，蔡医生和翁医生他们还没有离开，你是继续请他们出手？”
“还是重新招募一个新的手术团队？”
这个…… 要是医院没有封杀精诚医院，余至明不会犹豫，肯定会继续请他们出手。 以后即便不在同一家医院工作，也还有机会还了他们这次出手相助的人情。 但是就如今这种情况，为了在将来，拒绝他们的请求时更有底气，余至明就需要考虑重新组建一个团队了。 “周沫，你负责给我提供一个替代他们两人的人选方案，优先本院的人选。我们华山没有适合的，就扩大到四大。”
周沫轻嗯了一声，又问：“余医生，那个毛遂自荐的冯默医生？”
余至明沉吟着说：“暂列候选人吧，在我看过他的手术视频后再说。”
安静片刻后，周沫又兴致勃勃的说：“余医生，医院校园招聘工作，说是已经进入了第三轮的面试阶段。”
“有好几位前来面试的帅哥靓女的图片，已在工作群流传开来。”
“从质量上看，可比去年强多了呢。”
这话，余至明就不爱听了。 “周沫同志，请端正思想，我们是招聘医生，又不是招聘模特，外在都是次要的。”
停顿一下，余至明又问：“再说了，单论外在，还有比去年来医院的我还要出色的？”
“我没记错的话，你可是说过，我可是被医院的小护士们评选为华山第一帅哥呢。”
周沫嘻嘻笑道：“余医生，真别说，还真有一男毕业生的外在，比你要出色一点点。”
“那人要是有幸被我们医院录用，余医生，你第一帅哥的名头肯定不保啦。”
余至明哼哼两声，说：“一般情况下，外形太过出色的，学习成绩都不会太好，毕竟受到的干扰太多。”
他不忘补充说：“我是特例！”
周沫轻轻笑了笑，说：“不止那位大帅哥，还有一位特别特别出色的女毕业生呢！”
“余医生，想不想看她的照片呀？”
余至明轻切一声，说：“不看，办公室有你一个养眼的，家里还有一位等着我的美女，这就足够了。”
周沫开心的乐道：“原来余医生你也懂得欣赏，知道我是养眼的美女呀。我还以为，你是脸盲，对五官美丑不怎么敏感呢。”
余至明轻切一声，说：“你还想我每天夸你一句美女不成？”
“我家青柠，都没有这个待遇。”
周沫嘻嘻的笑道：“可不敢得到你的夸奖，不然青柠非找我拼命不可。”
停顿一下，她又道：“不过，余医生，那一位女医学毕业生真的是很出色呢，这么说吧，连我这个女生看了都心动不已呢。”
余至明笑着问：“你终于觉醒了，认识到内心的自己，更加喜欢女人？”
周沫轻笑道：“如果那个女孩愿意，我也可以勉为其难的为她出个柜。”
“那女孩真那么出色？”
余至明终于被引起了一些兴趣和好奇。
周沫回道：“是一位古典美，令人一眼难忘的无瑕女孩，身材也爆好，堪称完美。”“我要是负责招聘的负责人，即便她连打针都不会，也会录用她。”
“真的很太养眼了。余医生，等回到小区，给你看她的照片哈。”
余至明拒绝道：“不用给我看。”
“想象中的美女才完美无瑕的，一旦看了照片，就变成了不过如此了。”
“还有……” 余至明又强调道：“相比外在，我更注重一人的内心。相比眼睛，我更相信听到的，还有触摸到的。”
这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 是丁晔来电。 “余医生，医院又多出来两个去约翰霍普金斯医院进修的名额，听说与你有关？”
余至明嗯道：“是有些关系。你该不会想改变主意，要去霍普金斯医院进修吧？”
丁晔在通话里回道：“怎么会呢？德国海德堡大学附属医院也是非常优秀的医院，我不是贪心之人。”
“是这样的，有一位在骨科工作的学长，能力不错，只是论文差点，也没啥关系，导致在数次的进修评选中名落孙山。”
“余医生，你要是方便的话，能否帮忙推荐一下他？”
余至明没有多想，直接回道：“丁医生，这人选问题，昨天院领导问过我意见，我让医院择优选人。”
“我不好再反复推荐人选了。”
下一刻，余至明就听到丁晔哦了一声。 “只能怪那家伙自己不努力争取了。我曾想着介绍他和你认识，他却说，双方没有交集，也没合作机会，无须特意认识。”
“唉，有些清高傲气了，不像我知道要抱余医生你的大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