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斯言神色微沉，连带着嗓音也带上了几分冷意，“你以后离她远一点，少和她交谈，她和你说什么也别放在心上。”
他的女朋友，轮不到任何人来算计。原本看在宁佳人曾经救过瓶瓶一命的份上，谈斯言才没去计较她之前对瓶瓶做心理暗示，故意挑拨他们父子感情。但她把手伸到姜岁身上，就是不行。澜夜庄园不缺这一个心理医生。“为什么？”
姜岁不太明白他为什么会这么说，“难道你不喜欢宁医生？”
难怪宁医生会以为谈斯言已经睡下了，但他其实没睡，只是为了让她早点离开说的托词而已。谈斯言呵笑一声，“我要是喜欢她才有问题，姜岁，你还有没有一点身为我女朋友的自觉？”
姜岁也觉得自己刚才的话有点歧义，摸了摸脸颊，“那你为什么会那么说？宁医生哪里让你感觉不太好么？”
他不会无缘无故让她防着谁，除非有什么原因。“她已经不是瓶瓶的医生，你可以不用这么称呼她。”
“什么时候的事？？”
“刚才。”
“……”看不到姜岁此刻的表情，但谈斯言也能想象出一定是一脸莫名其妙。“罢了。”
谈斯言低叹一声，“家里有两个聪明的也够了。”
她笨点就笨点吧，大不了他多看着点。姜岁：？总觉得那两个聪明人里没有她。瞧不起谁呢？姜岁有些生气，“那你也别喝我煲的汤了，免得被我这个笨蛋同化，我现在就拿去倒掉。”
“我还没吃晚饭。”
僵持两秒，姜岁还是缴械投降了，认命地给他把汤倒进碗里，递过去给他，“我现在让他们把晚餐送过来。”
“嗯。”
谈斯言薄唇微勾，倒不说自己没胃口了。不怪瓶瓶生病那段时间变得手不能拿腿不能动的，还要他妈妈亲自喂饭喂药，睡觉还仗着自己是病人要求听睡前故事。那阵子谈斯言只有听着瓶瓶享受太子待遇的份。因为姜岁压根不理他。哪怕两张病床挨的近，连个苹果都不会给他削。谈大总裁在儿子的衬托下，生生成了个孤家寡人。但现在不是了。姜岁打完电话，下意识看了眼病床另一边的桌子，“那个相框呢？”
闻言，谈斯言下颚线微微绷紧，“让程南带回去了。”
姜岁抿了抿唇，那就是还收着了？他对那个白月光出初恋，到底是什么感情？说爱不太像，说不爱……又显得很在意。“姜岁，给我一点时间。”
谈斯言再度开口。再给他一点时间，好好想想要怎么告诉她那段不堪回首的过往。姜岁以为他这句话的意思是，再给他一点时间忘记那个女人。她心里一松，尽管一直没主动问他关于那个初恋的事情，但她心里说不介意是假的。不是因为他和他的初恋有过一段过往而介意。是因为他现在心里还有这个人。所以她才介意。如果这根刺一直横亘在她心里拔除不掉，她也说不清自己是不是会对谈斯言越来越失望。但幸好，他没有放任这根刺继续生长。谈斯言用过晚餐，正思忖着待会儿要用什么理由把姜岁留下来，忽然听到她向护士询问能不能再拿一床被子和枕头过来。“你今晚留下来？”
他问。“我刚才没说吗？”
姜岁抽空回答他：“来回太麻烦了，还浪费时间。反正这里还有张病床，够我睡的了。”
谈斯言唇角缓缓勾起，随后又抿紧成一线。她还要分床睡？“被子我一会儿……”护士话没说完，忽然被谈斯言沉声打断了。“近来医院病人比较多，床上用品不够。”
护士被打断这一下，心里有些没转过弯来。随即想到姜岁和谈斯言的关系，顿时了然于胸。这是不想跟女朋友分床睡啊。“对没错，最近的确是这么个情况，姜小姐您看……”护士面露为难。姜岁当然不愿意为难别人，当即就说不用了。“那你们有需要了随时按铃，我先不打扰了。”
护士赶紧溜了，生怕慢点当了电灯泡。姜岁有些郁闷，“你这次住的VIP病房服务大跳水啊，连多的被子那些都没有。”
“嗯，所以我允许你今晚跟我睡一张床。”
“……”虽然郁闷，但姜岁还是脱了鞋爬到他那张床上，被窝里暖到有些发热了，让她生理期冰冷的手脚都生出了暖意。“谈斯言，你身上好热啊！”
姜岁戳着他腰侧，“和你比起来我就跟冰块一样。”
谈斯言握住她不安分乱挑火的小手，侧身躺下将她搂进怀里，下颚抵着她毛茸茸的发顶。“你怎么每次来例假都手脚冰凉，没找医生调理过？”
他没提祝淮与，免得她又想起这个人。“当然有，但是最多让我来例假的时候不腹痛腿酸，手脚冰凉这个和体质有关，喝药也就管用一阵，还遭罪。”
姜岁嘟嘟囔囔，“这样也可以了，冷大不了我拿你暖手。”
她堂而皇之地把两只手塞进他怀里，笑盈盈的，“给我暖暖。”
谈斯言低笑了声，不止给她暖手，顺带把她两条细腿也给压在下面，腾出一只手给她揉肚子。“姜岁，你最近是不是懈怠了，小肚子的肉都软了。”
“……我才没有！我每天晚上都有练瑜伽！”
姜岁恼得想咬人，“而且这还比不上罐罐小肚子上的三分之一呢！”
她腹部虽然平坦，但也还是有点肉的。所以听不得他提这个。谈斯言长指轻拢住那团软肉，笑声戏谑：“别减掉了，手感不比他的差。”
“……”混蛋啊！姜岁被他揉得哼哼唧唧，舒服到没一会儿就觉得困了。她强撑着没睡，脸颊枕着他的胸膛，到底还是问出了从进病房就一直想问的问题：“谈斯言，你的眼睛还会好吗？”
不等他回答，她又认真地补上一句，“我想听真话，不管结果好坏，我都想知道，我也应该知道。”
以他们的关系，他无论如何都不应该瞒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