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碰到这么年长的粉丝耶！就……感觉很神奇。姜岁接过他递来的纸笔，在金色卡纸上签下自己的名字，又问：“请问你怎么称呼？”
“弗烈.理查德。”
姜岁手腕一顿，这个名字她好像在哪儿听过。具体是在哪儿，却想不起来了。“你应该是我的第一位粉丝，谢谢你的喜欢。”
姜岁把卡纸递还给弗烈，有些好奇地问：“我可以问问，为什么你会喜欢我的设计吗？主要是第一次碰到男性粉丝。”
弗烈笑了笑，“好的作品跨越性别不是吗？真要有个原因，大概是因为，我原本应该有个女儿。”
“原本应该？”
“她出了些意外并不在我身边。”
弗烈笑容里带着些怀念，“如果她在，应该会很喜欢我为她挑的这些衣服。”
“抱歉，提起你的伤心事了。”
姜岁愧疚道。“不会，为她做这些事的时候，我才感觉自己像个父亲。”
姜岁忽然有些羡慕，“你真是位好父亲。”
“这话可不能让我儿子听到，他总说我偏心。”
弗烈口吻幽默地道。姜岁忍不住笑了。到了玲珑塔，姜岁和弗烈道别后往会场里赶去。展会已经开始了，整个会场里的光线都聚集到了U型展台上。这次夏装系列的主题是“人鱼”。长生殿的设计以珠光白色为主，呈现出简约不失优雅，性感中透露出清纯的效果。而琅嬛的设计……弗烈刚坐下，就听到身后的贵宾惊呼了一声，“琅嬛不是以婚纱设计为主吗？怎么也有时装？”
“你没看卡册吗？琅嬛的姜岁之前是E国皇室的御用设计师，据说格拉黛尔学院每五年进行一次选拔，上百名世界顶尖的设计师，最终只有五名可以进入皇室工作。啧啧，她就跟长生殿的老板一样，是个天才怪物。”
“这可不好说，万一她离开皇室之后设计降级，整得还不如以前的作品就丢人了。”
“长生殿这是扶贫吧？那么多公司，干嘛想不开非要跟一个没名气的小工作室合作？不嫌掉档次吗？”
褒贬不一的评价从贵宾席传来，弗烈拨动着手指上的戒环，脸色显而易见地有些淡了。随着展台的灯光由柔白变得冷白，琅嬛的第一个模特走上台。场内霎时一静。长生殿对于“人鱼”的诠释，是清纯柔美，在深海中静静绽放，如珍珠一般的至美存在。琅嬛却不同。是清冷神秘，用歌声引诱路过的水手堕落深海的海妖，有着性感野驯，极具攻击力的美感。而且最大程度的仿出了鲛纱轻盈飘逸的质地，海蓝色晕染着点点淡紫，在灯光下流光溢彩。裙摆是不规则状的，行走时波澜起伏，宛如身处浪花中心。模特转弯时，裙摆不小心碰到了靠近展台边的女贵宾。对方下意识抓住，裙摆却如水一般从她手心滑走了。“我天！”
“这什么布料？好高级的感觉，轻盈又很有质感，以前好像都没见过。”
“卡册上说是琅嬛为了这次展会专门找人制作出来的，市面上估计买不到。”
“所以什么时候开放购买途径？我长生殿五年VIP了，提前预订三套不过分吧？”
“你在想屁吃，我十年VIP都走不了后门。”
“谁有姜设计师的联系方式？”
“……”弗烈转头吩咐身边的女助理：“帮我联系下长生殿的负责人，琅嬛的这一组系列我都要了。”
女助理点头，“好的，老板。”
新品展示结束，姜岁和长生殿的设计师一同到台前致辞感谢。接下来会依照现场贵宾的投票数，来决定哪一期的新品最先上市。最终结果，在场总共两百六十五名贵宾，而琅嬛的票数占据了近七成。长生殿的设计师面露可惜，看着身边语笑嫣然的姜岁嘴里发苦。他真是倒霉。怎么偏偏和她同台展出了。四年前她是新人的时候都打不过，难道现在就打的过了？认了认了。投票结果公布后，原本是长生殿安排的高层上台给设计师送花，但不知为何，最后是岑越白上来的。他给自家的设计师送了花，停留不到三秒钟，就走到了姜岁面前，目光温柔得一如既往。“恭喜你，打赢了这场胜仗。”
姜岁朝他弯起了眸子，“还得谢谢你从一开始就相信我。”
岑越白看到她头发上沾到的彩带，忍不住笑：“你别动，头发上有东西。”
姜岁本想说自己来，可看他已经伸出了手，只好把话咽了回去。就在这时，她的目光越过岑越白身后，和此刻站在展台下方神情冷峻的男人看了个正着。冷飕飕的视线仿佛要把她原地冻住。姜岁冷不丁地打了个寒颤，急忙往后躲开，对岑越白说：“越白哥，有人来接我了，等下的庆功宴我就不去了，你们玩得开心！”
岑越白话停留在嘴边，看着她从另一边下台，扎在脑后的长发在半空甩出漂亮的弧度，如同蝴蝶般飞奔向前。心里忽然就空了一下。姜岁小跑到谈斯言面前，由于地板太滑一时没刹住车，抱着花就扑到了他怀里去。谈斯言不动声色地张开双臂接了下，嗓音却有些淡漠：“这么急着投怀送抱，不怕你台上的男人吃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