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症消散后,阮桑桑直奔公司去了,她太想知道她的石头切出什么花儿来了。
阮桑桑到工位后。 彭晁先凑来贺喜,小眼睛都挤成一条线了,“高手,以后求带啊。”“好说好说。”
彭晁抱拳晃晃,又问,“你知道自己切出什么来了吗?”
“不知道啊,我也很好奇。”
“1公斤多的莫西沙料,白沙皮。”
彭晁羡慕的直流口水,“全部擦了皮,玻璃种啊。”
它就是阮桑桑自掏腰包那块,大概是20万出头拿到的,这下可以添往后俩零了。 玻璃种是翡翠种很罕见的一种,价值昂贵。 “你是不是对莫西沙的料子情有独钟啊,你还有一块三公斤的莫西沙料,就灰白皮那块,切出了冰种天空蓝。”
彭晁捶捶自己的胸口,“妥妥的戒面料。”
戒面要求采用原石中无色或者满色,且种水达到一定程度的部位,这种部位往往是一块原石的精髓所在,比较常见的情况是,一块很大的原石只能打磨出一点点的戒面,其他都变成了废料。 阮桑桑所选的两块莫西沙石,小块的是无色的,大块的是满色的,价值都极高。 阮桑桑光顾着开心呢,等到晨会时,才知道原来自己切跌了好多。 会议室内,买手们都在。 崔石开嘴上批评着阮桑桑出手不够准,但眼里都是笑意,一会拿她当反面教材,一会又忍不住夸,“不能像阮桑桑似的,太极端了,一刀天堂,一刀地狱。不过,她也算明智啊,广撒网,地狱那二十来块,也就丢了百十万。”
阮桑桑乖顺地点着头,首战告捷,心里别提多美。 崔石开正说着翁玉榴选石稳妥呢,话锋一转又折回阮桑桑身上,“桑桑,我还是要说下你,你挑石头不能只看皮,要全面,你看那块青僵皮石料啊,它雾感是很好,但它化的不够好,当然也不算真不好,也糯绿糯绿的。”
在座的诸位,听的都要分裂了,冯瑶笑个不停,“老大,你能不能好好说话,想夸就夸,别前面啰嗦一大堆,后面又拐着弯夸桑桑。”
崔石开脸上一滞,该夸的也都夸了,就这样吧,“散会。”
散会后,姜鹤走在最后,她望着跟翁玉榴有说有笑的阮桑桑,心里别提多羡慕。 “你怎么不提前跟我说声啊,我都不知道我切垮那么多。”
阮桑桑说。
得了便宜还卖乖,翁玉榴笑她,“我是怕你知道后,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我有吗?”
“你看看你那嘴角,一直往上翘,拉都拉下不了吧。”
阮桑桑捂着自己的嘴巴,不给翁玉榴看。 从这天起,阮桑桑算是一战封神。 但姜鹤就糟了,因为公司切开她的原石时,发现是块假的。 买手买到假石头,这可是大忌,领导层特别生气。 原本是要打算辞退姜鹤的,但阮桑桑帮她选的那块黑乌沙救了她,因为那块黑乌沙擦出了满绿,虽然裂多,但却是戒面料。 而姜鹤原本就阴郁的脸上,就更不见喜色了。 哪怕大家都传:这届的买手真不简单,阮桑桑和姜鹤上来就开出了戒面料。 但姜鹤心里明白,那块黑乌沙是被她极力否掉的,而那块假石头却又是她极力捧回来的,多么讽刺啊。 这天,在公司楼下用餐时,姜鹤又一个人坐在角落里吃,正好被阮桑桑瞧见。 阮桑桑捧着餐盘,又多拿了杯热饮,坐到姜鹤对面后,放热饮到姜鹤手边。 “天冷,喝点热的会暖和些。”
阮桑桑说。
“谢谢。”姜鹤深埋着头,声音显得更小了。
“姜鹤你看看我啊。”姜鹤缓缓抬起头,看到阮桑桑给她一个大大的笑脸。 姜鹤愣住了,这还是她长这么大第一次有人喊她抬起头来。而且不得不说,对面的阮桑桑笑起来真好看,像太阳忽然穿透云层,清爽爽的。 “你男朋友是不是很喜欢你?”
姜鹤知道这么问很冒昧,但见阮桑桑笑的那么好看,她一下就想到了这个。
说起这个,就有点害羞了,阮桑桑点点头,“嗯。”“真好。”
姜鹤说。
“听玉榴说,你男朋友对你也很好,经常来接你下班。”“他啊。”
姜鹤苦笑下,“我有套房,在逐月还贷,他说帮我还贷,然后让我加上他的名字。”
“还贷?”
阮桑桑第一次接触这个话题,身边也没人提过这个。
“我说可以啊,你把一半首付转给我,我俩再一起还贷,权当合伙买套房。”阮桑桑比较认同姜鹤的说法,“挺合理的。”
“他就跟我分手了。”
分手了?这就分手了? 阮桑桑很不解。 就算租房住,不也得付房租吗?总不能说你月月付了房租,房东就得加你名字吧。 但是,晨哥为什么将房子都过到她名下啊,她也没付房租啊。 所以不是钱的问题,也不是房子的问题,是俩人本就不够相爱吧。 午后,上班时间到了,大家都还处于迷迷瞪瞪的状态时,同层楼传来了吵闹声。 严华拉彭晁赶去凑热闹。 “走啊,桑桑,看看去。”
翁玉榴拽阮桑桑起来。
“我都困死了。”阮桑桑说。
“你中午没睡觉?”翁玉榴又嘿嘿地笑着问,“我发现你最近精神都不大好哎,是不是有什么情况?”
“哪有什么情况,快走啦。”
阮桑桑推着翁玉榴往前走,脸红透了。
吵闹声是从其他买手组传来的,有不少同事都在围观,俩人本来是没机会挤进去的,但谁叫阮桑桑顶着一张蛊惑众生的脸呢,男同事一看见是她,就赶紧让道,阮桑桑很快就被翁玉榴推到了人前。 然后,阮桑桑就看到了她这辈子都不想再看到的一幕:裴抱椿在揪着米吉打。 裴抱椿大概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阮桑桑,手都举到半空中了,又慢慢放了下去。 这种场合,相认什么的,都挺尴尬。 于是,裴抱椿和阮桑桑都没跟对方打招呼。 当着阮桑桑的面,裴抱椿也下不去手了,就跟摁着米吉的人说,“放开她吧,我们走。”裴抱椿带着人离开了,还与阮桑桑擦肩而过。 但是,米吉的身下却淌出一滩血来。 同事们都在惊呼,谁都不敢朝前去。 其实阮桑桑是最讨厌血的,她看到会心悸,但她还是上前,扶起了米吉,“你怎么样?”
米吉捂着肚子,脸色惨白。 “快打120。”
阮桑桑跟翁玉榴说。
救护车来到后,就把米吉拉走了,阮桑桑也跟着一道去了医院。 送医院后,医生对米吉进行检查和急救,阮桑桑帮她垫付了医药费。 见医生从抢救室里出来,阮桑桑就问医生,“医生,她没事儿吧?”“大人没事儿,孩子没保住。”
“孩子?”
阮桑桑一下有点没反应过来,“她怀孕了?”
“嗯。”
医生点点头,“刚给她做了刮宫,这些天让她注意休息。”
“好。”
医生离开没一会儿,米吉就被从手术室推出来了,推进了普通病房。 这时米吉已经清醒了,但她什么话都不说,就呆呆地看着天花板。 翁玉榴打来电话,阮桑桑就到病房外接去了。 “那个女孩子怎么样了?”
翁玉榴问。
流产这事儿,阮桑桑不愿过多人知道,毕竟米吉以后还要嫁人,“挺好的。”“她是流产了吧?”
“啊?”
这都能猜出来,难道不能是打伤了吗,“没有吧,不清楚。”
“你是不是傻,这有啥好不清楚的,现在整层楼都知道她破坏了别人的家庭。”
“哦,那个,先不聊了,你替我跟崔总监说一声,我下午就不回公司了。”
“还说个啥,整层楼都知道你坐救护车走了。”
“……” 挂上电话,阮桑桑回病房去看米吉。 米吉还是不哭不闹,安安静静地躺着,看天花板。 阮桑桑对米吉的印象,还停留在她明哲保身的画面,也不真的了解她,更不知道该劝她,就对她说,“你饿不饿,我去给你买些吃的回来。”
“电话借我用一下。”
米吉有气无力地说。
阮桑桑递手机给米吉。 米吉摁了一串号,等那端接通电话后,她用尽全力喊了句,“熊彬,你就是个窝囊废!”喊完后,米吉摁断电话,大哭起来。 阮桑桑不知所措地站在病床旁,因为熊彬正是裴抱椿的丈夫,裴又峰的父亲。 米吉的哭声惊来了护士,护士安抚她说,“你这胎才一个月大,刮了基本没影响,别哭了啊,哭了伤身。”
孩子才一个月大吗,这话听着如雷贯耳啊。 也就说,熊彬和米吉一直在偷偷联系。 裴抱椿管那么严苛,都没能让熊彬长记性? 阮桑桑心中一阵反感,取来自己的手机,对米吉说,“我去给你买点吃的。”
买完吃的,送回病房,阮桑桑就回家了,作为同事,她的义务已经尽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