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无人能及,他说,“有人能及,不过与她并列第一。”
谦虚又骄傲,狂妄又桀骜。他喜欢她的文章,但大概不喜欢她这个人。而这并不重要。棋局已经布好了,接下来,就是钓鱼上钩。沈槿卿将信收好,薄唇弯起。……沈梅仪在沈家小住了三日。温谦日日都来看她,做足了姿态,给足了沈家面子。他们已经和沈老夫人谈妥了,沈梅仪很快就会被接回去。这一桩差点逼死沈梅仪的“误会”,即将不了了之。沈梅仪从不见温谦。但这一日,温谦刚踏入她的院子,沈梅仪便屏退了婢女,看着他道:“温谦,我要和你做一笔交易。我写了一篇文章,是我呕心沥血之作,若你凭此,必定能通过举荐入官。但你要答应我一件事,与我和离。”
文章?举荐入官?温谦脸色一喜,“快把文章拿出来!”
“你先答应我和离,我就给你。”
沈梅仪固执道。温谦很不耐烦,一巴掌扇在沈梅仪脸上,“你给我交出来!和我讲条件,你也配?”
沈梅仪被一巴掌扇摔倒在地,袖袍里几张宣纸,翩然落下。温谦赶紧捡起宣纸,打开一看,密密麻麻的小楷,写着一篇长赋,名曰《山景》。“你还给我!”
沈梅仪焦急扑上来抢。温谦抬起一脚,狠狠踹在她的腹部,将她踹翻在地,冷笑道,“贱妇,我早就让你替我写一篇好文章,只要我入仕,绝不亏待你。你如今才肯拿出来,你耽误了我数年时间。”
“娶你这种女人,是我倒了八辈子霉。你还想和离?你也配?”
温谦将文章揣入怀中,转身甩袖就走。沈梅仪悲愤欲绝地哭泣,直到他的身影离开,擦了擦眼泪,一张俏丽的脸,恢复了心若死灰的平静。……温谦回到家里,仔细看了一遍文章。只觉得这一篇,似乎比沈梅仪之前写的那些都要好。“这个贱妇,我就知道她以前不情不愿都是敷衍写的,这一篇才是上上佳作啊!”
温谦如获至宝。作为名门望族的嫡系,才华平庸,就是最丢人的事。若能举荐入官,他在温家的地位,也将大大提升……他就再也不是嫡系之中最无能的存在了。温谦赶紧誊写了一遍,再去找关系联络推官……他是望族温家的嫡子,自不会有人从中作梗,而且文章如此惊艳,一路畅通。不过三五日,一层层推送,最终便送至了长洲行宫。“殿下,您看看这一篇文章,是下面的推官送上来的,竟然和南信侯世子前几天送的那篇文章一模一样。”
孟绪十分惊奇。这一次文章有落款了。平江府长洲县温谦。“殿下,南信侯世子上次说,写文章的是一位女子,但温谦却是个男子。这文章到底是谁所作?这可真是稀奇。”
虽然说,他们先看到顾子盛送来的那一篇,但不能因此就武断,温谦这一篇是抄袭的。说不准有人先从温谦那里看过文章,再抢先抄写一遍送过来呢?这种事得仔细查证据。举荐舞弊,可是重罪!若是温谦舞弊,那他就凉了……“温谦冒名顶替,抄袭舞弊,捉拿下狱。”
戚宴扫了一眼署名温谦的文章,面无表情吩咐。孟绪一脸迷茫。殿下,您怎么就直接抓人了?咱们哪来的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