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混进裴恪的卧房着实费了一番功夫。
裴恪生得剑眉星眸,面若冠玉,想爬他床的女子不在少数。 如今我也只是作为他的泄愤玩偶睡在他房间的青石地板上,纵是如此,我仍是遭了不少丫鬟的嫉恨。 残汤冷炙、欺侮谩骂,日常有之。 裴恪都知道,他只是漠然以对,我不是不能反抗,却一一忍了下来。 有爱才有恨,我在等裴恪泄完愤的那一天。 好在机会并没有让我等太久,剑直奔裴恪面门的那一刻,我奋不顾身挡在了他前面。 「凝儿。」 闭上眼睛时,我终于听见了多年未曾听见的称谓。 我曾有一瞬间的摆烂,就这样睡过去是不是一切都结束了。 睁开眼睛时,入目是紫檀案几,两个如意方凳,地上是极其光亮的青石地板。 我睡在四方大卧榻上,身上盖着的是柔软锦被。 这是裴恪的房间。 「姑娘你醒了?」 顾遥之欣喜地为我把了把脉,「我现在就去找裴兄。」 我拉住急匆匆就要往外冲的他,试探道,「裴恪是去处理刺客了吗?」 他双眼定定地看着我,似是在思考我可不可信。 我不闪不避。 「是二皇子派人干的。」 我早已猜到了事实,试探他不过是为了确认这个答案。 当今圣上一共有三位皇子,太子已死。皇位地竞争自然落在了二皇子和三皇子头上。 裴恪掌管司礼监,明面上效忠于皇上,暗地里早已和三皇子绑定在一起。 二皇子此举未必是想要裴恪性命,更多的可能是提醒我,不要忘了自己的任务。 「你是不是也听说了裴兄那啥,其实都是误会。」 顾遥之支支吾吾,含糊其词。 我知道他说的是裴恪和当今圣上的关系。 传言皇帝有龙阳之好,裴恪之所以那么得宠,是因为和皇帝的不正当关系。 我却从来没有怀疑过这一点。 「我相信他。」 话落,我对上了悄无声息走进来的裴恪的视线。 「为什么相信我?」 夜深,红烛如豆。 我睡在床榻里面,裴恪轻轻吹了吹我的伤口,柔情似水,给我一种这三年来我们从未分别的错觉。 「我不知道,我就是相信你。」 他扬起嘴角,笑容看花了我的眼。 我痴痴地望着他,不经意间摸上了他的嘴角。 裴恪抓住我的手,突如其来问了我一句,「凝儿,我能相信你吗?」 心脏跳速快了快,裴恪是知道了什么? 「能的。」 他不依不饶道,「凝儿有什么难处可以告诉我,我都会帮你。」 他一脸正色。 坦白的话到嘴边险险停住了,我不能冒险。 「没有,我现在已经都满足了。」 他终于没再说什么。 我满怀心事入睡,不知道的是裴恪的目光停留在我身上了一整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