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音才落，千钧便紧跟着皱了眉。在方君之前，可是他掌着情报往来，若说是玄枵司有问题，岂不是等同于说他有问题？千钧虽然是个沉默寡言的性子，但这么大一个屎盆子扣下来，总还是要分辨两句的。“首座，之前属下并未发现有什么问题。”
明明是分辨，却被他干巴巴的陈述出来，像是在同人争辩似的。裴姮摇头道，“情报并不今天才出问题的，早些时候我就决出不对，能将你们叫来这里，便是相信这件事同你们没关系。”
千钧听了这话，便又将嘴闭上了了。方君没忍住翻了个白眼。怪不得千钧能在新司里混的如鱼得水，原来跟那些人一眼，个个都和正常人不同，明明干着杀人的勾当，却偏偏管自己叫寿星。当真是有病！想到寿星司里头一个个话不投机就要动手的，方君不由得摇了摇头，又看向裴姮道，“首座放心，若真是玄枵司有了内奸，属下一定亲手将他抓出来。”
裴姮嗯了一声，“北府里我不常来，这件事还是要交给你去做。”
方君将找内奸的事情应下，想了想，又试探着问，“若是同裕顺来往的人都查清楚了，首座打算如何去做？”
裴姮眼神一闪，平淡道，“你拿到证据之后，剩下的交给千钧即可。”
她看一眼千钧，道，“或落水，或醉酒，总之要做的叫人半点瞧不出端倪，可明白？”
千钧犹豫着点头。裴姮这才一笑。方君和千钧一道从正堂出来后，就见贺同光正站在院中，面朝着正厅的方向不知在想什么，瞧着他二人后，又很快收了视线。千钧朝贺同光一点头，转身离开。方君则笑着朝贺同光一拱手，笑道，“可是有事要见首座吗？大人正在里头呢。”
贺同光摇摇头，转身走了。看着他的背影，方君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帝京城安静了几日，直到这日清早，一张盖着玄枵和寿星两司印的纸条送进裴姮手里。裴姮将纸团揉在手心，换了官服后便往含元殿去。自裴姮正常上朝后，拟旨写字的这些话，就又落到了她头上。裴姮的手虽然还有些刺痛，但同一开始比起来已经好的多了，也幸好伤的不是右手，否则就要真的不方便了。赵内侍和裕顺都在武帝身边伺候着，武帝看完臣子们的奏折，便由裕顺转给裴姮，裴姮在暗照武帝的口述，用朱批写上去。一沓奏折才写到一半，忽然有小太监前来，在裕顺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直叫裕顺脸色陡然一变，惊恐的朝着裴姮看过来。察觉到裕顺的视线后，裴姮也抬眼看了看他，只一眼，就叫裕顺心虚的移开了目光。武帝将才看完的折子给裕顺，却发现没人接，不由皱眉问，“发生了何事？”
裕顺凑到武帝耳朵边，小声道，“陛下，王大人昨夜里马上风，今早他府里已经在治丧了。”
马上风这样的死因可谓是不光彩至极，若是其余时候，裕顺便拿这当乐子听了，但从三日前开始，几个替他往宫外传消息的人都莫名其妙的出了事，如今乍一听到王海的死讯，可不是猛地心里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