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辆马车一前一后到了裴府,裴姮下了马车,便见到裴府如同过年似的,不禁贴了红联,大门口还有放过炮的痕迹。好在这家人还没完全失了智,对联和婚事无关,只是些喜庆的祝福话。门童见到马车在外头,忙开了门,将裴姮往里迎,迈门槛时,裴姮忽然转头问,“今日来的客人多吗?”
那门童忙笑着答,“老爷吩咐宴客,只请了亲近的好友和夫人。”
好吧。她头一次见到送女儿做妾还送的大张旗鼓的。裴姮收回自己之前说他们没完全失智的话。顺着高挂的红灯,裴姮听了一耳朵前厅男人们的吵嚷,便去了后宅。韦氏今日也穿着一身尊贵的墨绿锦衣,面上的郁气一扫而尽,正在哪里同几位夫人说笑。远远的瞧见她,裴姮便主动上前同韦氏打招呼。瞧着裴姮,韦氏眼神闪了闪,又做出一副大喜的表情,笑着道,“瞧瞧,我们家二姑娘回来了。”
自裴娴参加过二皇子的酒宴后,韦氏便知道裴姮的地位比她想的还要高,虽然她并不喜欢裴姮,但这也不妨碍她在众人面前借一借裴姮的势。裴姮眉头不禁一蹙,不动声色的后退一步,躲开韦氏伸过来的手,礼节上挑不出毛病,语气却是淡淡的,“才时公务缠身,陛下又有召见,便来晚了,还望婶母和堂姐不要介意才是。”
顿了顿,又道,“父母亲听说堂姐要出嫁,便让我替他们送上此物,算是替堂姐添喜。”
她一抬手,锦心立刻上前,将手中的盒子打开给众人瞧。一套宝石的头面,只是宝石品质并不算上乘,这礼并不是太贵重,但恭贺官员女儿出嫁,已经算是好礼了。但裴奉松和裴奉明可是亲兄弟,送这点东西,确实寒酸了些。众人很快留意到裴姮对待韦氏的诡异态度,又见到这份礼,很快窃窃私语起来。韦氏的表情在一瞬间,几乎是扭曲的。锦心见众人都看到了自己捧的东西,这才重新将盒子合起来,行了一礼道,“大人,奴婢将这套头面送去给堂姑娘。”
韦氏那里能让这么寒酸的头饰送到自己女儿跟前去,忙咬着牙让人收下。同韦氏站在一起的几位夫人中,有瞧着锦心气度仪态不似寻常下人的,便笑着开口问,“裴二姑娘选人的眼光好,自己漂亮,连身边的丫头也养眼的很。”
裴姮只是一笑,锦心却回头,笑着道,“夫人说错了,我并非是大人的侍女,而是宫中女官,上头大人拨我来伺候大人的。”
跟着裴姮这么久,有些情况下,裴姮不说,锦心也知道自己该说什么话。等她说完,周围几个夫人的脸色皆变了。这可是宫中女官啊。此时韦氏的脸色,已经不是铁青能够形容的了。今日是裴娴的大好日子,却叫裴姮当着她这个母亲的面盖了风头,韦氏能笑的出来才怪。裴姮的礼已经送完,又当众打了韦氏的脸,心满意足道,“婶母慢聊,我去瞧瞧祖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