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姮低头,“二叔能不能出来,不在我,而是在婶母身上。”
韦氏听得这话,眼神一闪,忙插话道,“二姑娘,话可不是这儿说的,既然这件事是你负责的,你二叔能不能放出来,还不是你一句话的事情?”
老太太虽然无理取闹了些,但对两个儿子,尤其是裴奉明这个二儿子,那时打心眼里疼爱,若是知道自己因为不交钱,才使得二爷被扣着,就算自己是她亲侄女,那也要被骂的狗血淋头。等韦氏说完之后,裴老太太暗自点了点头,又看向裴姮,语气逼人,“狼心狗肺的东西,亲叔叔都见死不救,跟你那个娘一模一样!”
想起王氏同自己顶嘴的样子,裴老太太脸上又多了几分厌恶。裴姮眼神冷了冷。她抬头看着裴老太太,拱手道,“祖母,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这件事我不能帮二叔。”
裴老太太一扬手,“别跟我提什么国法家规,我听不懂那些,也不想听你说那些,我要你这就将你二叔放出来,如若不然,我裴家便没有你这个姑娘。”
跟着裴姮一同来的几个兵士先是尴尬,如今听裴老太太说的这几句话,只觉得震惊,更为裴姮觉得不平,其中一人便上前道,“老太太,没有这样的道理。”
裴老太太正怼人怼的上头,哪里听得了什么批评不满,登时就拍着罗汉床怒道,“你算什么东西,我同她说话,哪有你插嘴的份儿?”
裴姮偏头,朝站出来的那人摇了摇头。韦氏原本只觉得那三个人有些眼熟,这会听到其中一个说话,顿时想起这人正是昨日来家讨账的人,立刻站起来指着裴姮骂,“老太太,这可真是您的好孙女,昨日打发着人来咱们要钱赎人,今日儿媳还当她是真孝顺来向您请安的,谁知道她竟将这些土匪引到了您面前!”
说这些话时,她手指头正指着那个昨日来讨债的。那兵士只后悔自己没有听小裴大人的劝告,因着一时气愤跳出来,不仅没有帮到小裴大人,反倒闹得事情收不了场。他张了张嘴,一时却不知该如何解释。裴老太太看向裴姮,横眉怒目,像是在看什么不共戴天的仇人似的,嘴里连连道,“好啊,当真是好啊,裴玄癿教出来的好姑娘。”
裴姮朝着老太太跪下,道,“祖母息怒,若是能帮,阿姮怎能袖手旁观的看二叔受苦,二叔犯了错,自该受到责罚,若是这般轻易的出来了,阿姮对不起陛下,对不起百姓,更对不起自己身上的这身官服。”
“官服?”
裴老太太复述一句,冷笑道,“你如今是官了,我这个老婆子自是治不住你,只是这天底下到底是还有能治住你的人,你若不照我说的做,我便去告你不孝,让你再做不了这官!”
听到这话,裴姮沉默许久,她直着脊背,朝着老太太磕了三个头,“这件事孙女做不了,老太太要告,便告吧。”
“你——”裴老太太指着裴姮,这个本以为轻易就可拿捏的小丫头,却一点都不受自己威胁,她还要说什么,却见裴姮已经一撩衣袍站起身,转过身要离开。裴姮当真要走,老太太却有些慌了,梗着嗓子喊,“你以为我不敢去吗,你且看着,不光是你,我连你母亲一起告,我要让松儿休了那个贱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