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姮还没睡多久,忽然被人晃了晃,她很快睁眼,看向那小宫女。小宫女面上满是慌乱,“大人不好了,康内侍让奴婢私底下通知您,陛下在树林里遇刺,几位王爷和御医已经去了。”
这是要将遇刺的事情瞒下去?“我去瞧瞧。”
这样说着,裴姮眉头一皱,也往最前面的马车去。武帝遇刺,但驻扎地和以往并无什么不同,只有那些侍卫。一路走过时,裴姮的眼神在周围防范的兵士身上一扫而过,发现这些人个个气息混重,并非寻常人。就是不知这些人又属于哪一营。走到最前面时,见康内侍站在一侧,裴姮便朝他走过去,皱眉问道,“陛下伤到了?”
“没有。”
康内侍摇头,“箭被三皇子挡了,太医正在里头治呢。”
裴姮更加疑惑,“三皇子?”
不光裴姮诧异,连康内侍听到这消息时,也是愣了一瞬,“可不是,谁不知道那位不得陛下的宠,却肯为陛下豁出命去。”
听到里头的话音,裴姮道,“伤的很重?”
“去了半条命呢。”
康内侍低声说,“陛下也担忧的紧,亲自将中箭的三皇子背回来的。”
裴姮点点头,不再开口。听完康内侍讲的父子情深戏码,裴姮面上平静,心中却满是思虑。一个长久不受父亲重视,只能和母亲相依为命的儿子,从小在两个哥哥的耀眼光芒下长大,对父爱有渴盼也说的过去,一时情急之下做出挡箭的事也在情理中。但如今的裴姮,已经不吝啬于从人性的最恶出来推导有些事的发生。不管是从身份还是亲近度来说,和武帝离得最近的,就算不是太子也还是二皇子,为何最后救驾的却是离的最远的三皇子?难道他的反应还能比自小在军中历练的二皇子迅速?那他又是如何知道今日会有刺杀的?向来安分的小皇子不再安分,这局面倒是越来越有趣了。在裴姮思索时,御医走了出来,裴姮微微低头后,同康内侍一起走了进去。三皇子躺在武帝的榻上,而武帝正瞧着两个宫女给小儿子上药,端得是一位慈父形象。而太子和二皇子两个,则一脸担忧的守在弟弟病床前。瞧见裴姮进来,武帝对她一点头,示意她跟过来。裴姮会意,同武帝进了临时驻扎的营帐,就听武帝问,“今日营中可有异动?”
裴姮道,“是有些麻烦,但瞧着和那些刺客无关。”
武帝叹了口气,“孤小瞧了他们,若不是有小三,今日躺在那的便是孤了。”
语毕,他的语气又是一转,“好在经过这一遭,谁在背地里害孤,孤心中多少也有数。”
裴姮拱了拱手,“臣可以将那些刺客都找出来。”
面对裴姮这个提议,武帝却摆手,“我让侍卫去了,你那些人孤另有用。”
“但凭陛下吩咐。”
裴姮恭敬的一如既往。武帝低声吩咐几句,见裴姮点头,这才笑了笑,“今日是委屈你了,孤那里有几幅范明的画,已经让康敏给你送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