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就算愿意见,她如今在宫中和校书署两头跑,这两个地方又怎是轻易能进的?下午时分,程庭酒醉未醒,裴姮只好嘱咐府里侍女照顾好他,自己先行进宫了。进宫之后,裴姮先去含元殿拜见武帝。武帝今日的心情似乎很不错,见到裴姮后还同她多说了两句,“难得回家一趟,怎么不多待一会儿?”
裴姮低头道,“陛下恩旨下臣回家,能和家人朋友吃顿饭已经心满意足,不敢再多奢求。”
武帝呵呵一笑,抬了抬手让裴姮起身,“你是守规矩,不像朝中某些朝臣,让孤头疼的厉害。”
说到后面,武帝摇了摇头。裴姮抿了抿唇,犹豫了一瞬,终究没有开口自荐。武帝顿了顿,又道,“裴姮,孤问你,对朝中的局势你知道多少。”
不能裴姮开口,他又道,“你可以不说,但不许装傻,否则便是欺君之罪。”
裴姮躬身拜了拜,“陛下登基后,诛杀奸臣逆党,朝臣归心,四海拜服,虽有不忠之辈,但陛下圣心帷幄,定然能清肃朝纲。”
“说得好!”
武帝对裴姮一番近乎拍马屁的话倒是十分满意,眼睛中有暗芒一闪而过,盯着裴姮道,“孤自然有把握能诛杀那些逆臣贼子,只是裴司籍,你可愿助孤一臂之力?”
裴姮聪明、漂亮,而且裴姮的身后还站在裴家,这样的一个人,武帝是绝不会轻易放过的,只是有宋州虎视眈眈,他暂时无法将裴姮收进后宫。好在裴姮对宋州无意。在还没有完全信任裴姮之前,武帝就给过裴姮数次表忠心的机会,但裴姮似乎没有察觉到他的心思。武帝头一回猜不透一个女人,他不知道裴姮是真傻,还是过于聪明,明知道自己需要她来当对付宋州的刀,却故意不说破。但武帝等不了了。端午节宴上,武帝已经确认裴姮和宋州二人当真关系恶劣,这才选择主动开口。裴姮忙跪了下来,道,“陛下是下臣的君王,下臣愿为陛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孤记住你这句话了,起身吧。”
有武帝这句话,裴姮便知道自己是踩在武帝这条船上了,起身之后,见武帝没有再开口的意思,便躬身离开。却不只在转身之后,武帝盯着她的背影看了许久,随后看向康内侍,吩咐道,“将无极宫的人换上一批。”
康内侍有一瞬间的不忍,但很快低下头,应了声是。又见武帝心情不错,便试探道,“陛下既然瞧上裴司籍,何不下一封圣旨,让司籍入后宫伺候也就是了。”
武帝看一眼康内侍,道,“你跟了孤这么久,见解却不如一个小姑娘。”
康内侍自知说错了话,腿一软正要跪下,却见武帝只烦闷的摆了摆手,“若是个寻常人家的姑娘便罢了,今日同她吃饭的叫萧久清,此人文采风流不恋官场,交友却格外广泛,那些人隐隐有以他为首的意思,再不论她父亲和祖父两辈人,交好为官者不在少数,这件事休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