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在你这里？”
面对裴姮的问话，程庭老实一笑，摆了摆手。瞧着他把东西给了自己就要离开，裴姮下意识往前追了一步，“你——”程庭这回停的很快，他转头看着裴姮，这回轮到裴姮词穷了，老半天只说出一句，“一路顺风。”
男人眼中才亮起的光芒很快黯淡下来，明明还是那副万年不变的表情，裴姮却莫名觉出些委屈来。心里清楚男人想听到的是什么，她低下头。程庭叹息一声，朝着裴姮一点头，牵着马走远了。老冯摇摇头，低声对裴姮道，“那日我要拿镯子换钱，头儿看见后将我拦住了，头儿的心思我清楚，姑娘的意思我也明白，您放心，我们头儿不是那种死缠烂打的人。张凳还拿这件事打趣过头儿，问他怎么不直接将话说明白，头儿说自己身分低，配不上您。”
说着，他也同程庭似的，重重叹息一声。张凳本等着一起离开，冷不丁听到自己的名字，忙抬起头，等听到老冯后头的话，脸上顿时写满了疑惑和惊讶。老冯瞪了眼呆愣愣的张凳，张凳忙小鸡啄米似的点头，证明那确实是自己说过的话。说完话，老冯又朝着裴姮一拱手，这才带着张凳追程庭去了。等走的远些，张凳同老冯小声嘀咕，“裴姑娘是个好人，咱们几个大男人合起伙来骗人家小姑娘，是不是不大好？”
老冯嘘了一声，“谁说不是呢？”
要不是身不由己，这样的缺德事谁爱干谁干！瞧着几个护卫都走远了，青鹤轻声唤了唤，“姑娘，咱们回去吧？”
她不是瞎子，看得出自家姑娘对那个程护卫态度有些奇怪，心中不由得警铃大作。裴姮收回目光，嗯了一声，领着青鹤回了家。至于陵游，自然是在后面任劳任怨的搬行李呢。裴奉松夫妇没有回京，老太太也去了边岭南找二儿子，青鹤便让底下人只将蘅芜院整理出来，且将之前送来的送来的行李一一放好。尽管裴姮在这里住不了几日，屋里摆的用的仍是她用惯的那些。等用过晚饭，青鹤为裴姮卸妆时，说起了她这些日在商铺做管事的经过。“我去的铺面是绸缎庄，因着品质好，有时候宫里还在庄上拿货，一来二去的，奴婢便和宫中采买的郑公公熟识了，等姑娘入了宫，要是缺什么少什么，也可以托郑公公捎个信，奴婢想办法给您送进去。”
裴姮笑着点头，她拉着青鹤在身边坐下，问，“前些日子我不在京中，对你的事情也是鞭长莫及，你老实告诉我，在绸缎庄做事时，可有人为难你？”
如今这世道，已经成家的妇人在外头做事都会被人指指点点，更不要说青鹤这样的年轻姑娘了。青鹤笑着答，“最开始是有些麻烦，不过有陵游帮我出主意，现在已经好许多了。”
说到后头，青鹤的脸有些红。裴姮一愣，“你跟陵游？”
“嗯。”
青鹤点头，满面红霞。裴姮，“……”她早做好了听见这消息的准备，此时听见，还是有些自家白菜被猪拱了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