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见匣子里的翡翠珠玉,除芾娘外,芸娘几个皆是眼睛一亮,随后便立刻上前,各自拿了喜欢的东西。裴姮看向跟在最后面的芾娘,笑眯眯道,“可不能被人说我厚此薄彼,你也挑一件。”
芾娘看亲姐姐一眼,又在裴姮鼓励的眼神下,这才胆怯道,“姐姐,我可以挑那些书吗?”
“当然可以。”
裴姮怕芾娘觉得不自在,立即答应下来,随后上前抱起芾娘,好让她看清楚桌上的书画。芾娘伸手指了两本书,裴姮又自己挑了几本,等人将它们包好,等下一块给小丫头带走。等给完见面礼,裴姮又将她们领到前面喝果饮吃点心。对于胆怯寡言的茗娘和芾娘,裴姮格外细致,相处小半个时辰下来,她们对裴姮可比对芸娘这个姐姐依赖多了。后来几个孩子皆困了,裴姮才让院里的婢女将他们带去住处,转头时对着青鹤一使眼色,青鹤顿时会意,暗暗跟在这一行人身后。快两柱香的时间,青鹤才从外头回来,只是看着气呼呼的。裴姮问道,“怎么了?”
“那承业公子当真是个好样的,堂姐的东西不敢抢,却朝着亲姐姐动手,不仅抢了茗姑娘的翠玉兔子,还将她推到在地,芸姑娘也是,身为族姐,却完全置之度外,像是芸娘几个无关似的。”
裴姮点了点头。虽是百人百性,但本家二房两个姑娘看向弟弟的眼神,完全不像在看亲人,更像是在看什么让人惧怕的东西,且那会她抱茗娘时,九岁的姑娘已是初具身量,但芾娘却轻飘飘的,浑身没有半点肉,而那裴承业却是唇红齿白的惹人喜爱。如此就知两个小丫头在本家的日子并不好过。瞧见裴姮听到这样欺负人的事情也不生气震惊,青鹤疑惑的看裴姮一眼,却又听裴姮道,“那芾娘呢?”
说起芾娘,青鹤倒是颇为赞赏,“原本瞧着芾姑娘胆怯懦弱,谁知承业公子欺负人时,茗姑娘只是任人欺负,芾姑娘却站出来护住亲姐,承业公子只瞧的上金银珠玉,芾姑娘手里的老太公字画无碍。”
青鹤嘴里的老太公,自然是裴姮的祖父裴玄癿,他乃当是大家,所作的书画可比其他人手里的石头贵重多了。想起姐弟相争的场景,青鹤愤愤道,“虽说没了父亲,但亲娘还在,且瞧着钱夫人的梳妆打扮,本家也不是那等缺钱人家,怎得也学外头那些蠢人,只当姑娘是赔钱货色?说出去也不怕人笑话!”
“那便得问一问那位宋氏夫人了。”
裴姮清嗤一声,“若是身为女子苛待亲女,又不知如何看待她自己的女子身份。”
得知本家二房是祖父亲子,虽并不曾长养的膝下,但到底有血脉亲缘在,况且这件事原本也是祖父对不住老太太和那位已故的小叔。裴家太公故去之时,明面上的田产收藏皆分给两个儿子,但他私底下的收藏,以及书籍画作等物,皆是全留给了裴姮。裴姮心中已经做下决定,自己既然承袭祖父衣钵,总要将手里的东西分出去一部分给小叔叔的子孙血脉。但这件事的前提是,他们得配拿祖父留下来的东西,否则就算是给了,日后也保不定会被拿出去变卖,倒不如直接给银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