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管家赶忙连声道,“多谢姑娘,多谢姑娘。”
身为管家,识人不清用人不明也是一项大错,见裴姮打算将这件事轻轻揭过,他心中的忐忑淡了些,更多则是对那一家子的不满。他顿时态度更加坚定道,“他们已经犯下大错,姑娘不愿深究是做主子的仁慈,若是那一家人不肯识相,反而还借机生乱,小的一定让他们自食恶果。”
“管家做事,一向是很稳妥的。”
裴姮轻笑着称赞了一句。管家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他才不久刚说完稳妥这个词,若不是知道自家姑娘不是那等阴阳怪气的人,他都要以为姑娘这是在讽刺自己了。尴尬一笑,管家就去处理白家的事情了。裴姮让底下人套了车,送自己入宫。马车内,她的手下意识的放在小腹上。分明一点儿动静都没有,但裴姮却像是能看到一个生命在慢慢成长,他会越来越大,像是吴三儿媳的肚子里的那个一样,不容忽视的昭示存在。这个孩子,裴姮不打算留着。裴家和宋家,她和宋州,这本身就是一大笔辨不明白的烂账,留下孩子,只会让两家缠绕的越来越深,更让裴姮觉得难堪,又觉得恐慌。时间让裴姮的恨意逐渐淡化,再加上程庭的出现,更是让裴姮有时候恍惚的想,或许她也可以原谅宋州,虽然宋州利用了裴府,还伤了她,但现在裴府没事,她也没事。这样的情况更是促使了荒唐一夜的发生。像是泡在温水里的青蛙,裴姮在告诉自己宋州和程庭不是同一个人时,语气不再那么坚决。不该是这样的。不论什么理由,都无法遮掩宋州接近她是不怀好意。若祖父真的欠了宋家的,裴姮会自己最大能力补偿,哪怕是用自己的命,但这些不该跟感情扯上关系。裴姮的视线从高高的宫墙上一扫而过,似是做出了什么决定。华阳台。锦心正吩咐小宫女去把送去浣衣处的衣裳拿回来,回头时发现多了个人,诧异道,“大人?您怎么突然回来了?”
当时裴姮出宫时有吩咐,说这一段时间都不会入宫,还让锦心处理好华阳台一切事务。反应过来后,锦心意识到自己这话说的不大妥当,又忙道,“大人脸色不好,想来一定是累了,奴婢这就去给您准备茶点。”
“不必忙了。”
裴姮将人拦下,做出一个浅笑,“只是有些累,歇一歇就好。”
说着,便朝自己的卧房去。锦心对着小宫女一摆手,让她继续去做之前的事,自己忙跟上去伺候。任谁见到这场景,都要相信锦心是这华阳台里面对裴姮最忠心耿耿的那一个。锦心进到卧房时,裴姮正在两名宫女的侍候下脱去外衣,同时低声吩咐,“给贺同光传信,让他来见我。”
有宫女领命出去。锦心笑着上前接过换下来的衣服,语气带着善意的责怪,“大人应该先休息的,怎么还让贺大人入宫?”
“在宫外的时候听到了些不好的消息,有些不安。”
裴姮随口解释一句,并没有透漏太多,但锦心却不能不多想,她表情迟疑一下,又很快恢复正常。只是这次贺同光来的有些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