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姮道,“这是我祖父留下来的,当初父亲给我的时候,说让我一定收好。”
话已经说到这里了,裴姮就算不说她的名字,老者也清楚她的身份。因此,裴姮只道,“当年的事情究竟如何,老先生知道吗?”
老者听着这话,沉默许久,这才叹了口气。“既然已经没有人记得这件事,与其闹得两家面子上不好看,不提起岂不是更好?”
裴姮心里紧了紧。她明白老者的意思,旧事重提,若事实真如父亲所说,自己这样一意孤行,只会使祖父名声败坏,死后不宁。裴姮张了张口,有些艰难的道,“我只是想知道真相。”
和老者对视时,裴姮头一回不敢直视对方的眼神,仓皇的转过头去。若是不知道裴姮的来意,老者就白活这么多岁数了。“贵人想从我这里知道当年的事情,以证明裴公是无辜受过,只是老朽得让贵人失望了。”
裴姮脸色白了白,像是没听清楚似刚才的话,又问了一句,“什么?”
“老朽知道的,和贵人知道的是一样的,当年主子来居庸镇,确实是收到了裴公的信才来的,这件事当初知道的人不少,贵人一查便知。”
想了想,老者又道,“裴公亲手写的那封信并未遗失,应当还被小主子收着。”
这几句话,直将裴姮打击的身子晃了晃,回过神后,又勉强笑着说了句谢。“那竹萧,今日便物归原主吧。”
“打扰了。”
裴姮后退一步,弯腰行了个大礼,随后转身离开。老者看着裴姮的背影,重重的叹息一声。出了竹林,裴姮的脚步蓦的一顿。其中一个北府卫很是担忧的看着裴姮,道,“大人,您没事吧?”
“没事。”
裴姮一手按住自己小腹,脸上白的完全没了血色,“许是吃了不干净的东西,还撑得住。”
她虽是这么说,两个北府卫哪里还敢让裴姮再骑马回去。一个留在原地守着,一个飞奔去叫了辆马车,紧赶慢赶的将人送到镇上的医馆。也亏得他们当机立断,裴姮刚坐上马车,冷汗便一层层的往下落。瞧病的大夫只当跟在裴姮旁边的两个是她的护卫,又见他们一副要将这医馆拆了的架势,立刻意识到眼前这位病人的不好惹,再不敢敷衍了事。等他一搭上脉,脸色便凝住了,急忙问道,“夫人,您这般疼痛有多长时间了?”
因着这个称呼,两个北府卫用诡异的眼神看了老大夫一眼,直将大夫看的一脸懵。怎么,他是有哪里说的不对吗?裴姮倒是没想那么多,她今日梳着男子发髻,一时被大夫叫错也有可能,想了想,答道,“约莫一盏茶。”
听到这话,老大夫连道了几句幸好。“幸亏夫人来的及时,否则这孩子就保不住了。”
裴姮本疼的歪靠在一旁,听到这话猛地做起来,“你说什么?”
她起的突然,刚缓下些的肚子又闹起来,见她脸色有变,那老大夫慌忙上前将人按住,“快躺下吧!你如今的情况,就跟用刀在肚子里刮似的,偏你这区区女子也忍得住,还能这般折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