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明河大事已经梳理完毕,剩下的都是细枝末节,有周司徒在,这些都不足为虑。且之前宋州受罚,武帝也是削了他的主理之位,叫周司徒居于其上。想到这里时,裴姮的眉头不由得更是一皱,莫不成这件事也在宋州的算计之中吗?若真是如此,自己本意是请周司徒监管宋州,不想到给他请了个好帮手。不过说实话,裴姮是真没想到,宋州居然真的能做到让周司徒这样的人都帮他说话。究竟是怎么样的一个人,从前构陷起忠良毫不手软,如今也阿弥陀佛起来了?裴姮不得不承认,她果然从没有看透过宋州。傍晚,从含元殿离开后,裴姮借口看书,去了司籍司。这个时候的司籍司早已经挂上了灯,值守的女史瞧见裴姮后,忙迎上前来行礼道,“见过裴大人。”
裴姮让她起身,温言道,“兮文可在吗?”
守在这里的是西侧殿的女史,闻言忙道,“司籍大人今日有事,早早离开了,不过辛司籍在。”
“多谢了。”
裴姮笑着说道,随后自行往东侧殿去。兮文是她的人,这次来本不想麻烦辛黄的,不想还是要走一趟。才一进东侧,就看到守在外面的方慧。方慧也是裴姮的熟人了,一见面便笑着打趣,“裴大人今日怎得有空回司籍司了?”
说着话,手上已经推开了门,朝辛黄禀报了一声。辛黄早听到外头的声音,见是裴姮,忙起身将人往里迎,心里却同方慧是一样的疑问,不知道裴姮为什么会突然来司籍司。裴姮开口,“是有事要请你帮忙。”
辛黄很是惊讶,“我?”
她一个小小的女官,能帮得上什么忙?“这件事还非得是你不可。”
裴姮表情严肃,也没有同辛黄兜圈子,“我想要看大雍和南魏的地图,越详细越好,只是这件事绝不能让除我们三个以外的人知道。”
看地图是小事,但那些山川河流都标注的清清楚楚的地图,可不是谁都能看的。尤其是裴姮还要看南魏地图。这也不知是多少人费劲血汗才探听清楚,又绘制出来的。明白事情的严重性,辛黄犹豫了一瞬,随后点头道,“你跟我来。”
说完又看向方慧,“守在外面,谁也不准进来,津童也不行。”
辛黄答应的这般干脆,倒是让裴姮叹了口气,心里却也感激辛黄的这片心。她叫住方慧,低声道,“找个不好被人发现的角落坐着,看到有人要进来再站出来。”
方慧笑着应了,道,“大人放心吧,下官会办好的。”
等方慧离开,辛黄才带着裴姮进了最里侧的一道书架,转动书架旁的摆设后,书架两侧见格挡落下,露出个狭小的暗格。辛黄从里头把那张羊皮地图拿出来,又将手中的烛台放到一旁,道,“你先看,我去给你拿另一份地图。”
裴姮道了声多谢,想了想,又心情复杂道,“你就不怀疑我看这地图的居心吗?”
“我还是相信自己看人的眼光的。”
说完这一句后,辛黄笑了笑,去了另一架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