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姮眼神一闪,随后起身一拱手,“恭祝太子殿下日月昌明,福禄永绵。”
牧青琮将手中的美酒一饮而尽,算是受了裴姮的敬祝,随后做了个请的手势。这已经不算是请,因为他根本没有给裴姮拒绝的机会。低了低头后,裴姮依言起身,只是在离开之前,朝着胡静竹眨了眨眼,收到她示意的胡静竹先是一愣,随后眼睛就眯了起来。牧青琮自然留意到了二人之间的小动作,却也并未往心里去,只带着裴姮出了正厅。一个较为偏僻的木亭中,裴姮停下脚步,问道,“太子殿下想同微臣说什么?”
牧青琮并未直言,似笑非笑的看着裴姮道,“裴大人觉得我会说什么?”
“微臣不知。”
裴姮嘴上说着,心中却越发的警惕。像是察觉不到裴姮紧绷的神经似的,牧青琮叹了口气,“北府屠戮了姚家满门,这件事裴大人不会不知道吧?”
在裴姮开口之前,牧青琮又开口,“姚家虽然不在了,但姚家留下的势力还在,裴大人不会以为一句轻飘飘的陛下吩咐,就将那些人打发了吧?”
裴姮停顿了稍长些的时间,“所以殿下想让我做什么?”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和牧青琮来到偏僻处的时候,她就知道今天的事情不会善了,却不曾想过牧青琮说话这么直接,连一点回旋的余地都不留,一开口就是赤裸裸的威胁。平阳王几次招揽裴姮,虽然被裴姮的态度惹的有些不耐,却也不曾这样言语嚣张。听到裴姮的话,牧青琮只以为裴姮已经妥协,冷笑一声之后,便道,“父皇选将征南时,我要你推荐袁修。”
“袁修?”
听着这个有些陌生的人名,裴姮在脑子里搜寻了一会儿,才和人对上号,“狄隶人?”
狄隶本是大雍北方的一个游牧民族,后来被属地被大雍攻破,便成了大雍臣子,唯有剩下几支残部,在北部边关搅扰,武帝还是王爷的时候,便时常同狄隶人打交道。袁修就是当年投降大雍的狄隶人子孙辈。裴姮摇了摇头,“陛下不会同意的。”
牧青琮却笑了起来,“所以才需要裴大人出面啊。”
“我出面也没有用,陛下的脾气太子殿下应该最清楚才是。”
裴姮叹了口气,目光难明的看着牧青琮,“虽然你们将袁修藏得很好,连北府都没有查出来他跟姚家有关,但就他身怀狄隶血脉这一条,陛下都不会同意让他南征。”
而且裴姮才答应牧青琏,要替他做南征将领使劲,自然不可能再推旁人上去。自然,后一个理由是不足为外人道的。牧青琮的表情扭曲了一瞬,显然裴姮的回答在她意料之外,想了想,他再次说道,“难道你就不怕姚家的报复吗?”
“事实如此,太子殿下再怎样威胁我,都无法改变这件事的结果,因为陛下的念头,从来不会由一个臣子左右。”
定定的看了牧青琮一眼,裴姮总算是明白为什么牧青琏和牧青琤两个敢同他争夺太子之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