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默看了陈存、张峰一眼,善意地提醒道:“苏公子,你真的不考虑请丹师帮你炼丹吗?”
苏翊笑道:“不必了,我自己就可以。”
然后就淡淡地看了张峰几人一眼,跟着李默往后方的丹房走去。或许是觉得苏翊必死,这个时候张峰反而冷静了几分,狞笑着一挥手道:“走,跟本公子去看看,我倒要看看这个废物凭什么炼丹!”
随即就领着七八个家奴,气势汹汹地跟了上去,引得众人也全好奇心大起,都跟着往丹房走了过去。陈存自然也是阴沉着脸,跟了上去。丹房因为要引地火,所以通常是建在地底的洞窟之中。李默领着苏翊向后院走了半里多地,从一个洞口沿着石阶向下,来到了一条灯火通明的廊洞之中。廊洞的两侧,就是一间间陈设古朴的丹房。李默指着最里面的一间,对苏翊说道:“苏公子,这间魁火丹室,是这一层最好的,您就在这里炼丹吧。”
苏翊打量了一下,满意的点头道:“这间丹房很不错,李丹童费心了。”
随即,就拎着灵药走进了丹房。李默斟酌了一下,也跟着走了进去。对于李默来说,苏翊在他这里卖掉三百年份的龙血参,又换成灵药,算是一笔不小的生意,他有理由对苏翊稍加照拂。至于说陈存,他们一个学丹一个学医,完全是不同的体系,还不至于要看对方的脸色。丹房四丈方圆,正中放置着一尊四五尺高的青铜丹炉,炼丹的器物一应俱全。苏翊打开药包,放在丹炉下,对李默说道:“既然进来了,就帮我打打下手,顺便好好看看。”
“没问题。”
李默虽然不以为然,但还是点头道。张峰却是见缝插针地道:“哟嗬,还好好看看,知不知道李怪胎在丹药阁学了多久了?真不知你这废物哪来的逼脸。”
众人也全对苏翊指指点点,觉得他竟然敢在李默面前班门弄斧,实在是不知所谓。只有李默脸色不太好看,怪胎可不是什么好字眼。苏翊没有理睬张峰等人,不紧不慢地整理好灵药,将其摆放在丹炉周围。然后打开地火的火门,右手往地上的葵花形印痕一按,地火就从火洞中熊熊涌出,在炉底烧得赤红一片。李默本来不以为然,一看马上露出惊讶之色,对苏翊恭敬地说:“苏公子,您需要李默做什么尽管吩咐,李默一定会全力配合。”
不说别的,苏翊催火的手法已经足够让他学一段时间了,苏翊让他好好看看,显然不是在说大话。“好的。”
苏翊点头道:“等炉温适中后,我会告诉你要投什么药,你就按照我说的分量把它投入丹炉里。”
李默不由愣住了,迟疑地问:“苏公子,我还没有主过炉,真的要我来入炉吗?”
炼丹每个步骤都非常严格,灵药入炉的时机和手法更是考验一个丹师水准的关键,没有哪个丹师会让别人替自己入炉,李默觉得苏翊有点胡闹。看到这一幕,张峰的气焰又重新涌了上来。透过丹房的窗口,阴阳怪气地道:“李怪胎,你不会真的让他唬住了吧?这废物分明是怎么入炉都不知道,想要让你背锅,你可别上了他的当。”
陈存也冷冷地警告道:“李默,要是炸炉了,你可负不起这个责!”
顿时让李默更加犹豫了。实际上,让他来入炉的确不合规矩。万一炼丹失败了,苏翊把责任推到他的身上,他的确会吃不了兜着走。这时,李默就听到苏翊淡淡的道:“要是为难的话,那就算了吧。”
紧接着,李默就看到苏翊的手往葵花状的印痕上微微一压,涌出的地火顿时猛烈了四五倍,将炉底的空气烧得剧烈扭曲,神情不由僵在了脸上。李默当然知道,受地火灵阵的影响,地火的强度是有上限的。而据他所知,这一层的地火强度,上限要比苏翊激发的小得多,所以也是三层丹房中价格最便宜的。只是轻轻一按,就让地火的强度提升了好几倍,大大的降低了炼丹的成本,即使换他们阁主宇文轩来也做不到,苏翊究竟是怎么做到的?很快,丹炉就被苏翊烧得通红。不由又让李默嘀咕起来:“这就是他说的炉温适中吗?”
可他还没来得及提醒,就看到苏翊抓起几种灵药,分量都没有掂一下,就随手扔进了丹炉中。李默不由苦笑道:“原来他只是对催火特别擅长……”同时心中也轻松了不少,苏翊比他还小一两岁,要是真的擅长炼丹,那他这些年的丹道就白学了。接下来,在张峰、陈存等人的冷嘲热讽中,苏翊一通操作,很快就将十多种灵药全部投入了丹炉中,盖上炉盖,猛火乱烹。众人本以为,他会将灵药全部烧成焦炭,没想到才过了一盏茶的功夫,丹炉上方就冒起了氤氲的蒸汽,透着一股股沁人心脾的丹香。“这怎么可能……”李默直接傻眼了。张峰、陈存等人,更是一头的雾水。看苏翊的手法,就像在火炉中烧柴一般,这丹香究竟是怎么回事?回过神之后,张峰、陈存全一脸难看的想到:“难道这倒插门真的可以炼出丹药吗?”
而跟来看热闹的人,则全是一脸怪异的看着张峰。要是今天的赌,被苏翊赢了,那张峰这个纨绔,在他同辈的圈子里也就混到头了。而苏翊,则是会一举洗刷倒插门废物的污名,在麓山城站稳脚跟。毕竟,一个这么年轻的丹师,前途有多远大谁都想得到,各方势力肯定都会动拉拢他的心思,没谁再敢笑话他。“嘭!”
很快,苏翊收了地火,一掌拍在暗红的丹炉上,嘭的将炉盖冲开,把里面的丹药震得冲飞出来,随手一抄就抄在了手中。李默不由看呆了,心中喃喃的道:“好举重若轻的出丹手段!”
他丹道资质不错,所以颇得阁中丹师们的赏识,就连宇文轩炼丹也观摩过数次,可从没有谁能像苏翊这样,轻松洒脱的出丹。苏翊真的是让他一次次大开眼界。张峰也被苏翊这一手镇住了,陈存却是鼻孔出气的道:“哼,这些花里胡哨的把戏有什么用?还不是炼出了一把焦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