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顾倾城焦急的样子,苏翊不由有些心疼。同时,一阵感动涌上心头,身心的疲倦似乎也消退了几分。他强笑着对顾倾城说道:“倾城,我没事,刚给岳父刺完银针,他老人家暂时应该没事了”说着,他的语气变得空前的郑重:“但他身上的这些银针,无论如何都不能动,否则就会前功尽弃,随时有性命之忧。”
看苏翊的样子,的确只是有些累,顾破尘的气息也平稳了下来,顾倾城才放心一些。她对苏翊认真地道:“好的,翊哥哥,我一定会用心看好阿爸的!”
然后又焦急地说:“翊哥哥,你肯定很累了,快去休息吧,阿爸交给我就可以了。”
苏翊点头道:“好的。”
然后又抓起五行丹等几种丹药,对顾倾城说道:“倾城,这些丹药岳父暂时用不上,我先用来恢复一下,到时候再给他老人家炼制一批有用的。”
这些丹药虽然不是用来修炼的,但以他的底蕴,加上李世钟的传承,有的是办法去芜存精,将里面的精粹吸为己用。他现在精力憔悴,摇摇欲坠,也只能出此下策了。“帮阿爸炼制丹药?”
顾倾城以为听错了。在楚地,炼丹可是一件非常神圣的事情,对天赋的要求极高,绝不是谁都可以随意尝试的。但很快,她就以为苏翊是不好意思拿这些丹药,才这么说的。就善解人意地道:“翊哥哥,你是为了治阿爸才虚弱成这个样子的,这些丹药你尽管用,阿妈那边我会去说。”
“好的。”
苏翊点头道,然后走出了青砖小屋。他知道顾倾城误会了他,但没有解释。想要施展生死十八针,他的修为必须再进一步,有了手中的丹药,正好去后山找个僻静的地方突破。毕竟张荻花随时可能回来,知道他扎了银针,免不了又要吵闹一番,现在他也没有力气吵闹,还不如先行避开一步。“公冶圣手,这边请.”他确实有先见之明,前脚刚离开,后脚张荻花就领着一个须发皆白的蓝袍老者来到了青砖小屋外,小心翼翼地给男袍老者引路。两人身后还跟着三个衣着华贵、一脸傲气的年轻男女。一走到门口,一个稚气未脱的美貌少女就捂着鼻子嫌弃地说:“怎么这么臭?”
顿时令得张荻花满脸陪笑僵在了脸上。“好脱俗的绝色少女,真可谓‘天然去雕饰,清水出芙蓉’!”
恰好这时,顾倾城听到声音,迎了出来。两个仪表堂堂的青年马上眼前一亮,不由在心中惊叹。顾倾城虽然穿着朴素,只穿着一条浅青色的罗裙,但她五官清秀无瑕,简单的装束反而衬托出她出尘的气质,称得上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自然是令两个青年挪不开双眼了。见两个同伴一副花痴的样子,美貌少女则更是不快,又冷冷地说道:“我还以为多了不起,原来是个看不见的瞎子。”
顿时令顾倾城的脸变得苍白起来。张荻花本来脸色难看,但很快就强挤笑容道:“寒舍简陋,真是难为几位贵客了.”说着,就板着脸斥骂道:“不争气的东西,少在这碍眼,没听到公冶圣手他们来了吗?还不快给老娘让开?”
顾倾城被骂得眼泪都快掉下来,却只能强忍着泪水退到一边。她当然知道,张荻花这么做是为了讨好来的四个人,而且“公冶圣手”的医术肯定很不简单。美貌少女则是高高在上地说道:“就是,师尊可是咱们麓江郡数一数二的灵医圣手,能请到他老人家,那是你们走了大运,怎么能让一个瞎子来碍事?”
两个青年显然知道刚刚的举动惹恼了少女,连忙讨好道:“蓉儿姑娘说的是,能让公冶圣手出手,真的是她们祖上积德.”然后对张荻花颐指气使道:“你这妇人好没眼力劲,还不快把屋子收拾干净,免得脏了公冶圣手和蓉儿姑娘的衣服?”
直到这个时候,白发老者公冶承才故作姿态地道:“算了吧,一个乡下妇人,和她计较这么多干什么.”说着,他就负着双手,跨进了青砖小屋。一进入苏翊的卧室,公冶承的脸马上就垮了下去,指着顾破尘身上的银针厉声质问道:“他身上的银针是怎么回事?”
“他们没有告诉你老夫的规矩吗?老夫绝不治别人治过的病患!”
美貌少女方蓉儿扫了一眼病床上的顾破尘,也板着脸训斥道:“明明已经经脉破损,不能再受任何刺激,竟然还用这种早已经没落的旁门小道,简直是不知所谓!”
越说,她语气越不善:“让这种庸医胡乱诊治,搞得快没命了,就想着求我师尊,把师尊他老人家当什么人了?”
张荻花被骂得哑口无言,但很快那股蛮横劲就不受控制地涌了上来,一把揪着顾倾城的手臂大骂道:“你这个不争气的东西,为娘是怎么交代你的?说了让你不要让那个灾星碰你阿爸,看为娘不打断你的腿!”
竟然真的抡起一旁的扫帚,拼命地往顾倾城身上打去。顾倾城被打得浑身发抖,却死命地咬牙忍着泪水,颤声分辩道:“阿妈,不是这样的,是刚刚阿爸突然不行了,在床上不停的抽搐,还大口大口的吐血,翊哥哥才给阿爸银针刺穴的,要不是翊哥哥出手施救,说不定现在阿爸已经不在了.”“切!”
张荻花还没有开口,方蓉儿马上指着银针不屑地道:“你这个瞎子是说这老头刚刚快没命了,是凭这几根破针保住性命的?”
“哈哈哈,你是要把本小姐的肚子笑破吗?”
说着,竟然旁若无人地嗤笑起来。一个青年听了,也像看白痴一般看着顾倾城:“是啊,所谓的灵灸之术,向来就是山野郎中用来骗人的把戏,怎么可能像你说的那么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