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鸢接过后，将其抖开，给厉斯爵盖上。这还没完，她又让张助理将书房的暖气打开，这才完全放心下来。张助理见她对厉斯爵如此周到，心里也是欣慰的。由此可见，厉总对沈小姐的付出，也终于有了回报。沈鸢不知道张助理在想什么，她坐在厉斯爵身边，侧身看着厉斯爵。他脸上此刻是通红的，是酒精上脸的原因，但眼睑下方，却是青黑一片，显然昨晚也是一宿没睡，一直在喝酒。也幸好喝的都是些红酒，不然一整晚下来，他现在没死也进医院了。想到那种后果，沈鸢就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忽然，手机响了起来。沈鸢敛下思绪，把手机从包里拿出来。电话时候老夫人打来的，应该是来问厉斯爵情况的。沈鸢没有犹豫，立马接听，“祖母。”
“鸢鸢啊，见到斯爵了吗？”
电话那头，老夫人急切的问。沈鸢点头，“见到了。”
“是嘛，那太好了，那斯爵现在怎么样？他有没有做傻事？”
老夫人握紧拐杖，又问。沈鸢低头看着厉斯爵，“他喝了酒，除此之外，目前还没有来得及做傻事。”
“没做傻事？”
老夫人还有些不敢相信。要知道之前每年，斯爵都是喝酒，酒精度数不够让他醉过去，他就开始自残。但这一次，斯爵居然只是喝酒，并没有自残，这就让人有些不敢置信了。“是的。”
沈鸢点点头，“张助理说，厉斯爵因为喝醉了，所以才没有来得及自残。”
“这不可能！”
老夫人突然站起来。沈鸢愣了愣，“祖母，怎么了？”
老夫人脸色有些不对劲，“鸢鸢，你告诉祖母，斯爵喝的都是什么酒？”
“是红酒。”
沈鸢毫不犹豫的回答。一旁的张助理脸色微微变了，紧张的握起了拳头。完了，老夫人不是沈小姐，不可能不知道厉总喝几瓶红酒根本不会醉过去。但偏偏厉总就是喝红酒喝醉了，老夫人不怀疑这里面有问题才怪。果然，老夫人听到沈鸢的回答，抓着手机的手，也收紧了起来，“这不可能，斯爵酒量很好，怎么可能喝几瓶红酒就喝醉了呢？鸢鸢，张程是不是在你旁边？”
“是的。”
沈鸢看了张助理一眼。老夫人沉着脸，“把手机给他，我有事情问他。”
“好，您稍等。”
沈鸢把手机从耳边拿下来，然后递给张助理，“张助理，祖母让你接电话。”
张助理就知道该来的始终要来，深吸口气后，勉强笑着接过了手机，“老夫人。”
他朝书房外走去。沈鸢不解的看着他的背影，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出去接。不过也没多想，给厉斯爵整理了一下头发后，起身去了洗手间，准备打点水出来，给他擦擦脸。外面阳台上，张助理关上阳台的门，这才放心的回答老夫人的问题，“老夫人，厉总确实是喝红酒醉过去的。”
“张程，你还骗我？”
电话那头，老夫人脸色很难看，“斯爵根本不会喝红酒喝醉，所以你老实告诉我，斯爵是不是又私藏了其他烈酒？”
“没有。”
张助理摇头，“老夫人，厉总真的没有买其他烈酒。”
“那你告诉我，他是怎么醉过去的？”
老夫人问责道。“这……”张助理低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能把厉总的事情说出来吗？说出来后，老夫人又会不会大受刺激？一时间，张助理陷入了两难之地，不知道该怎么办。“这什么这，快说啊！”
老夫人可不知道他的难处，不耐烦的催促。张助理叹了口气，最终还是决定把厉斯爵的情况说出来。现在不说，以后老夫人还是会知道的。“老夫人，我说，不过您一定要做好心理准备。”
张助理定了定神，提点道。老夫人脸色严肃起来，“心里准备？”
“是的！”
“到底发生了什么，还要我做心理准备？”
老夫人不解，但她聪明，隐约猜到了什么，声音有些发颤的问，“张程，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斯爵出了事？”
“是。”
张助理点头，“厉总他的心脏……已经衰竭了，所以应该是这个原因，厉总才会醉过去。”
“……”电话那头，已经没声儿了，只有一声玻璃破碎的声音传来。张助理听到后，吓得脸色一白，急忙喊道：“老夫人？老夫人？”
不会老夫人听到这话，受了刺激，晕过去了吧？要真是这样，那他罪过就大了。老夫人本来就这么大年纪了，万一一晕过去就醒不来了，那……张助理不敢再想下去了，双手紧紧的抓着手机，继续对着电话里喊道：“老夫人。”
电话里终于有声音了，不过不是老夫人，而是冯妈。冯妈把老夫人从沙发上扶起来，掐着人中，焦急的喊，“老夫人，您醒醒，醒醒啊！”
冯妈急的都快哭了，但老夫人还是没有任何反应。张助理通过冯妈的话，已经猜到了老夫人现在的情况。老夫人，真的晕过去了。这下麻烦了！张助理脸色无比紧绷，把手机从耳边拿下来，打了个急救电话，然后回到书房，把手机还给沈鸢，神色急切的说：“沈小姐，厉总就麻烦您照顾了，我要去老宅那边一趟。”
沈鸢看着他的样子，在听到他要去老宅的话，心下一紧，“是不是祖母怎么了？”
“老夫人好像晕过去了。”
“什么？”
沈鸢声音拔高，“晕过去了？这……这怎么会晕过去呢？刚刚不还好好的么？”
“都是我的错，是我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
张助理自责的拍了一下自己的脸，“早知道，我就不说了。”
他不应该心存侥幸的，觉得厉总的事情，老夫人早晚都要知道，现在说给老夫人也没关系。但现在他后悔了，真的后悔了。先不说老夫人会不会出什么事，光是厉总醒来后，他都没办法交代。“你到底跟祖母说了什么？”
沈鸢拧眉问。张助理摇头，“沈小姐您别问了，我不能说，我已经让老夫人晕过去了，万一再让您……算了，先不说跟您了，我先赶过去，看看老夫人的情况，厉总这边，就交给您了。”
沈鸢虽然也担心老夫人，但是厉斯爵这边也的确让她走不开，点点头回着，“好，我会照顾他，你放心吧，祖母那边就拜托你了，有什么情况，给我打电话。”
“好。”
张助理说完，转身快步离开。沈鸢看着厉斯爵，握紧厉斯爵的手，轻声低喃道：“你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让祖母听了居然都昏过去了？”
沈鸢的问题，注定得不到回答，因为厉斯爵还没有醒来。他此刻正陷在一场噩梦中走不出来。当然，与其说那是一场噩梦，倒不如说是一场亲身经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