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陆志文的表情,中年男子觉得这事肯定又没戏了。他刚才也跟其他几个人说了一下自己的情况。按照他们给出的解释,他这台电脑的情况只能重装系统。而系统就安装在电脑C盘这个盘符,一旦重装系统,就意味着要把整个C盘格式化。所谓的格式化,就是把C盘里面的数据全部清除,就算你里面是一团乱麻,也能给你恢复到一张白纸的状态。这种恢复系统的方法,简单,直接,粗暴!不过这样虽然解决了开机的问题,但里面的数据可就全都找不回来了。“哎,你看看这事,他们都说不行!”
“都说只能保一个,而且还是只能保系统,你说我没事把数据放在C盘干什么?”
此时此刻,中年男子马博远觉得自己蠢哭了。但这真的不能怪他,你要说A罩……A大还是王大,经常打个斗地主什么的,那他还是知道的。不过电脑这东西对他来说真的只是一个“时髦”的工具,他只知道怎么使用,具体什么A盘、C盘、D盘的区别,他真的就是一窍不通了。“简单点说,C盘就是系统盘。”
“作为系统盘,与其他几个盘符相比,C盘具有读取的最高权限,所以很多软件的默认安装位置都在C盘,包括病毒、木马程序,这些也都喜欢往C盘里挤。”
“作为使用者,您不知道很正常,这不是您的问题。”
陆志文这几句话即安慰了眼前的中年男子,也间接告诉这位中年男子,这不是您有问题,地球人都这样!果然!刚才眼神明显有些暗淡的马博远,现在眼里又有了光!“多嘴问一句!”
“您是老师吧?”
陆志文接着这个机会,目光把马博远子上下打量了一遍,同时心想,‘别说你了,就说那都2023年了,搞不清楚C盘和D盘到底有什么区别的不也大有人在吗?’每次想到陈老师因为电脑维修而曝光的那些照片,陆志文总是感到唏嘘不止:幸亏陈老师不懂,要不怎么能饱得了他们这些外人的眼福?“没错,你怎么看出来的?”
这小老板果然有两把刷子,马博远顿时来了精神。“是这样的,您这款电脑是戴尔的品牌机,一般来说,买这种品牌电脑的,不是政府机关或者教育机构,就是企事业单位。”
“有需要处理这么多数据的地方,肯定不是政府机关,那么您只能是教育机构或者企事业单位的人。”
“其实这都不是关键,关键是您右手的袖子,您的袖口那个位置,有粉笔末。”
陆志文不动声色地装完了……不对,把话说完,从柜台上放着的一卷卫生纸上撕下一块,笑着指了指马博远的袖口,朝他递了过去。“是吗?”
马博远愣了一下,然后抬起袖子,果然看到了一小块粉笔末,应该是刚才在黑板上写字不小心留下来的。“你这观察能力还真是可以啊!”
“不过我并不是老师,我是教授,你可以叫我马教授。”
马博远笑着接过陆志文递过来的纸巾把袖口的粉笔末擦干净,心中对陆志文的好感度瞬间直接拉满。不是老师,是教授!汝听之,人言否?陆志文顿时在心里翻了一个白眼。不过他倒也能理解马博远的这种心态……不叫老板叫做总,人之常情嘛!“马教授好!”
“您这工作量真是够大的啊,这么多数据,处理起来怕是不容易吧?”
“脑力劳动可比我们这些体力劳动要累的多啊!”
陆志文上一世在商海沉浮多年,察言观色是必备的基础条件,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这点生活经验还是有的。既然你喜欢自己往自己脸上贴金,那咱就顺着你的意思来呗!“哎,你这话说的!”
“大家都一样,都是为了一口饭嘛!”
“咳咳,你说我这电脑还能修好吗?”
马博远被陆志文两句话捧的有点飘,但脸却一点不带红的!想起还有正事要紧,这才连忙润了润嗓子,伸出右手往下压了压。“可以!”
陆志文绷住微笑,再次给了马博远一个自信的答复。有时候,人就是这样,需要对他反复加强一个信号,他才能把这个人的专业和这个人的能力有机地结合起来。“那就拜托了!”
“要是能处理好,您随便开价!”
马博远自觉已经很了解眼前这个小老板了,很是大方地说了一句。不过说完这句话就有点后悔了,因为他不知道眼前这个年轻人竟然真的这么随便。“500!”
“多少?”
“500!”
“你,你这也太……”马博远瞪大眼睛,看着陆志文伸出的五个手指头!刚才他还觉得把眼前这个小老板给看透了,甚至觉得两个人已经成了朋友!但现在这么一想,这是对方拐着弯的把自己别到坑里去了啊!“行吧,只要你能把数据找回来!”
马博远的喉结使劲蠕动了几下,他本来想多说点什么,跟眼前这个小老板理论几句,甚至还有点想骂人!但想到刚才被拒绝的16次惨痛经历,再想到自己刚才说自己是教授,再说这随便开价还是自己装的逼,含着泪那不也得装去吗?“领导,事交我手您放心!”
陆志文微微一笑,把马博远的电脑搬了下来。这个要价,真算得上是天价了!在这个烧饼只要2毛钱一个,胡辣汤3毛钱一碗的年代,500块差不多是普通工薪阶层一个月的工资了。倒不是陆志文漫天要价,也不是陆志文想要坑马博远,而是他想看看,这位电脑里面的这1G的数据,到底有多少价值,或者说,他愿意为了这些数据,付出多大的代价。现在陆志文已经明确了,这1个G绝对不是那种众所周知东京很热的小片片!这1个G的数据,价值绝对非同一般!要不然的话,对方也绝不可能甘愿付出这么大的代价去找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