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二章越俎代庖苏南这边还没回到家，那边程思思就已经收到了消息，早早地等在了公主府门口。“夫君！你没事吧！”
程思思扑了上来，面上满是担忧之色。苏南看了一眼躲在暗处的秋漓。他笑了笑：“娘子你放心，有秋漓和秋北相救，我没事。”
“我听说他们去晚了，差点叫你被人砍杀了！可有此事？”
“哪有那么夸张，只是我不小心摔倒了，这才差点叫人追上了而已！”
“谁！是谁要杀你？！”
程思思急眼了：“他们不知道你是勇武公吗！不知道你是谁吗！”
苏南拍了拍她的肩膀：“放心，相信圣上很快就会叫人调查出一个结果来的！”
果不其然，翌日早朝，萧恪慎直接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发了火。“你们是做什么吃的！堂堂京城！天子脚下！竟叫刺客混了进来，这次是刺杀勇武公，下次就是刺杀朕了！”
萧恪慎也顾不上喊苏侍郎了，干脆一口一个勇武公叫着。“得亏勇武公没事！若他出了什么事，京兵营逃不了干系！郑尚书，你可调查出什么消息没有？！”
郑新玉作为刑部尚书，那刺客自然塞到他的手下去了。昨天他本都下值回家了，却忽然被叫了回来，就为了调查这刺客的来历。“陛下，昨日那刺客实在是嘴硬，臣……”“嘴硬？那就撬开！打断他的手指、脚趾！看他嘴能有多硬！”
萧恪慎面色生冷：“若是还不行，就敲断他的骨头，朕倒要看看，是他的嘴硬，还是刑具硬！”
一番话，令得在场的文武百官俱都心头一寒。“郑爱卿，你可别叫朕失望啊！”
郑新玉哪儿还敢说什么，只能躬身道：“是，臣定当尽快给您一个结果！”
“哼！今日之内，若查不出来究竟是谁干的，你这个刑部尚书也不用干了！”
郑新玉面色一变：“是！陛下，臣这就去天牢处理此事！”
说罢，他对着萧恪慎一躬身。萧恪慎摆了摆手，也不顾及现在还在早朝时段，就叫郑新玉下去了。“陛下，此事也相当于给我们敲了个警钟，这新政到底还是太激进了！”
萧恪慎看着开口的人，果不其然又是礼部那群讨厌鬼。一天天满嘴仁义道德，轮到做事之时，他们反而没什么用了！礼部侍郎陈达还在侃侃而谈：“陛下，依臣看，趁着秋税还没开始征收，干脆调一调税额吧！”
现在的税金是按照那些人拥有的田亩数算的。其中上田算一亩半，中田算一亩，下田算半亩。目前是分为了五级。拥田五十亩以下的，是为一级。年税二十税一，也就是百分之五。经过苏南那肥料推广之后的中田，亩产六百斤是常态。一级户，每亩田交税三十斤，或是按照市价每斤五文的价格上税便成。拥田一百亩以下，五十亩以上的，是为二级。年税十税一，也就是百分之十。每亩田交税六十斤，或是三百文钱。拥田一百亩以上，五百亩以下的，是为三级。年税百分之十五，每亩田交税九十斤，或是四百五十文钱。拥田五百亩以上，一千亩以下的，是为四级。年税五税一，也就是百分之二十，每亩田交税一百二十斤，或是六百文钱。拥田一千亩以上的，全部划分为五级。年税达到了恐怖的四税一，也就是百分之二十五！单是一亩中田，就要交税一百五十斤，或是七百五十文钱！这样大大有利于那些一户只靠二三十亩田养活的人家。他们不仅被免去了每丁每年二石，也就是二百四十斤的丁税。又将赋税降低至二十税一。这让他们的负担减少了不少。陈达振振有词：“那拥田千亩的五级户，竟要收四税一，也怨不得他们反！”
萧恪慎面色一变：“你什么意思？！”
陈达面色微变：“陛下，臣的意思是……这五级的标准未免太低了一些！这让许多小乡绅也不得不交这般高的税！”
苏南冷笑一声：“陈侍郎真是强词夺理！一千亩也能叫小乡绅？你可知大兴有多少新丁，到了及冠之时却分不到半亩地么！”
陈达面色不虞：“田地有限，生在人多之处，是他们自己不对！”
“笑话！人还能选择自己的出身不成？一个小乡绅，坐拥千亩地，但凡只收百斤粮每亩，一年两收算下来都有一千两银！”
“那些个乡绅什么也不用干，就可以平白享受这剥削来的千两银！还能叫小乡绅不成？”
苏南边说边提高了声音。“更有甚者！他们竟然敢越俎代庖，将田地挂靠到官户名下，一边享受着免税，一边再代朝廷收粮税！”
陈达登时怒道：“苏侍郎好生无理！全大兴能有多少这样的情况？怎么能断章取义！”
“能有多少？”
苏南睨了陈达一眼：“陈侍郎若是多去下面走动一二，便知这等事情，屡见不鲜！”
“你！这只是你的一面之词！现在最重要的是，再这样下去，恐怕大兴有乱！”
陈达还欲再吵，萧恪慎的声音就已经传来了。“这新政标准，朕是不会降的！若无其他事宜，便退朝吧！”
见萧恪慎都发话了，陈达也只能咽下这口气。“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萧恪慎甩袖离去。陈达怒瞪着苏南：“苏侍郎昨日才被人刺杀，本官还以为你会有所顿悟，没想到还是这般冥顽不灵！”
苏南不以为然：“本官经历的艰险时刻又岂止这点？若是这样就退缩了，如何为天下，为苍生？”
“谬论！今次只是一名刺客，改日说不准就是十名，乃至于一百名刺客！若是连累了我等，到时候你万死难辞其咎！”
这等狠话苏南自然不往心里去。他顺着小道，一路直往御书房的方向去了。御书房内。萧恪慎并没有坐在书桌后，反而是换了一身常服，站在厅中。见苏南来了，他抬了抬下巴：“苏爱卿真是叫朕好等。”
苏南拱了拱手：“陛下今日有何吩咐？”
“走，去天牢。”
去天牢？苏南看了一眼萧恪慎。对方满脸严肃：“一个刺客而已，朕就不信今日拷问不出结果来！”
苏南没办法，只能应道：“是。”
两人出了御书房就往宫外的方向去了。这天牢自然不在宫中。这等穷凶极恶的犯人，若是关在宫里，怕是萧恪慎晚上都会睡不着觉。天牢在京城西面，离皇宫足有十里的距离。两人坐着马车，足废了小半个时辰的时间才到。昨日那刺客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扒了一半。苏南看了一眼，这人只不过二十七八岁，身上早已多了不少拷打的痕迹。见苏南来了，那人更加激动：“狗贼，你还敢来！”
苏南眉头微挑：“我为什么不敢来？你都这样了，还能对我怎样？”
“我呸！你小子，等爷爷我出来，你就知道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