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五章不堪大用！那站在来来往往的流民之中的人，不是上水府的工商联合会的工会长余万金又是谁？苏南听说，上次的事件因为没有太多的证据可以指认他和周玉明涉嫌恶意竞争。故而他们两人都没有受到太大的惩罚，只是交了点罚款，方星海那边就放人了。怎么现在还敢不长眼的来找他这边的麻烦？见苏南皱着眉望着库房的方向。于青干笑两声：“小南，你看什么呢？后厨做了你最爱吃的红烧肉，还不快吃？”
说着她就要给苏南夹菜。苏南收回了自己的目光，盯着明显有些心虚的于青。“青姐，他们来这儿闹多久了？”
于青语噎，干脆将筷子上本来要夹给苏南的红烧肉塞进了自己嘴里，不再说话。于是苏南看向了苏家柱：“柱哥，你说。”
“啊？哦……没什么大事！都是些鸡毛蒜皮的事情。”
苏家柱嘿嘿一笑：“小人而已，我们总不能因为这点事情就去麻烦你或者知府大人吧？”
苏南轻叹一声，没有问他，反而是转向了何彦：“何司丞，你说吧，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何司丞和苏南的关系没有那么深厚，自然也没太多顾虑。他大大方方的将前因后果一股脑儿地说了出来。原来这余万金是从六月初开始过来找麻烦的。那个时候酒坊也才刚落成一个月，正是热闹非凡的时候。兴许是蒸馏酒的生意太好，让余万金有些眼红。再加上苏南后面再没有在他眼前露过面，这让余万金误以为苏南不会再来上水府了。他也就没了顾虑！余万金觉得，这种情况不捞一把，简直对不起他这个工会长的身份！于是他便开始频繁试探酒坊这边的态度。余万金先是打回了一批酒液，说是瓦缸的规格和市面上的不符，过于高瘦，要矮胖一些的才好。更是借着这个由头罚了点款，虽然不多，却也足够恶心人。刚开始苏家柱也是照他说的做，干脆定制了一批符合要求的酒坛。安分了没一个星期，这余万金就又过来了，这次说的是酒液装填不合格。三十斤的酒，他硬说不够称，差那么个一两斤，不符合市场标准。苏家柱没办法，当场拿出来三十个能装一斤的小酒坛和一大坛酒液开始分装。直到装完这三十斤，大酒坛底还剩那么半斤一斤的分量。这恰恰说明他们这酒坊，不仅没有缺斤少两，反而还多装了些酒，简直物美价廉！这下余万金更觉得没面子。于是劈头盖脸地骂了几人一顿，最后非以他买的那缸缺斤少两为由罚了一千两银子。到这里，若是苏家柱等人还不知道不对劲的话就是傻子了！程明也知道这种情况在商贾业之中屡见不鲜，尤其对方还是上水府的工会长，打发点也就打发点了。没想到后面对方更加过分，这余万金有事没事就来找他们装酒的瓦缸的茬。要么是圈口歪了些，要么就是形体不好看一类的鸡毛蒜皮的小事。到后面干脆直接暗示苏家柱去他们余家名下的瓦坊定制瓦缸，开出的价格更是贵得离谱！贵到哪怕是苏家柱从清水县运酒坛到上水府来，都比去他们余家买的要便宜！苏家柱自然严词拒绝了。哪知这余万金的气量竟比青蛙还小。接下来要么就是他拿着各种罚单过来直接收钱。要么就是以商品不合格为由，天天带人来检查扣款，影响他们这边的生产效率。但苏家柱这边秉持的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处处忍让，故而余万金的态度也就愈发嚣张。今天倒好，干脆直接来说他们的酒液漏气影响质量，不让卖了！听何彦抱怨完，整个饭桌上都有些沉默。苏南看了一眼有些心虚的苏家柱：“柱哥啊柱哥，你怎么就不能相信我一点？”
他叹了一口气，随后放下了手中的筷子，转头去了库房的方向。那边余万金满脸得意，仍在颐指气使地骂着人，在他身旁甚至还有两个小厮助阵。“瞧瞧！你这些个都是什么垃圾瓦坛！这酒液怕是放进来不到两天，里面的酒就全坏完了！”
“对！还不如直接上我余家定制一批瓦缸，可比你们这些垃圾货色好多了！”
“你们这些酒液卖得这般贵，竟也舍不得这点瓦缸钱？呸！真掉份。”
几人骂得很顺畅，因为根本没有流民理会他们。直到苏南走近了，他们也没有住口。其中一个小厮看见苏南过来，还以为有流民愿意听他长篇大论。他一高兴，干脆拉着苏南开始当面说教。“你来的正好！瞧瞧，这坛酒里面落了灰，这酒还能喝吗？”
“我们也是为了你们好，这东西都是要喝进肚子里的，万一进去了什么蛇虫鼠蚁，喝出人命来，你们可要如何是好？”
“我看呀，就是这瓦缸的质量太差，这封口也不稳，建议还是换一家瓦坊吧！”
苏南眉头微挑：“哦？那你说说换哪家？”
那边余万金正骂得起劲，突然听见了苏南的声音，不由得吓得浑身一颤。他下意识回头，看见苏南正好整以暇地打量着眼前的余木，就知道大事不妙！然而没等余万金出声制止，余木就已经开了口。“自然是找我余家名下的余氏瓦坊啦！我余家的瓦缸不仅质量上乘，价格也低廉，一个酒坛子就要你一百文钱，如何？！”
苏南嗤笑一声：“一百文钱？你可知我们现在的酒坛只要五文钱一个么？”
余木不以为然：“那又如何？都是些垃圾货而已！和我余家的瓦缸相比算不……”他话还没说完，就被赶来的余万金捂住了嘴。“苏、苏大人……不好意思，没想到今天你在这里……”余万金满脸挂着讨好的笑容，这让余木很是不解。听说这酒坊里全是附近的流民，就连领头的那几人都是普通人。唯一一个稍微厉害一些的，也不过是个致了仕的架部司丞而已，既没有实权，又没有钱。不堪大用！但余万金却叫眼前这个人苏大人？这里哪儿有什么苏大人？上水府能被叫苏大人的那个人早就被剥爵流放了！眼前的人肯定是外地来的小官。苏南皮笑肉不笑：“余会长是没想到我会在这里，还是巴不得我不在这，你好多要些钱？”
余万金咽了咽口水：“苏大人说笑了……我也不过是在例行公事而已……”虽然他怕苏南怕得要死，但上次方星海将他放了的事也给了他一些信心。这说明，只要他不超过律法规定的范围内，为难一下酒坊这边也是没有关系的！毕竟就连方知府也拿他没有办法不是？想到这里，他的腰板挺直了些，随后轻咳一声。“咳，苏校尉来的正好，本会长正好查到你们这儿有一批酒坛不合格！不如苏校尉您瞧瞧？”
“哦？就这一批？”
苏南看眼货车上的酒坛，每个的封口都是严严实实的。唯一一个漏了气的，上面还带着明显的手印，想来是眼前这两个小厮下的手。再看余万金手中的余木，眼珠不住地转，似乎有话要说。“余会长不若将他放开？我看他倒像是快要憋死了！”
余万金闻言下意识手一松。余木得了空，立马开口道：“苏校尉是吧？这酒坊是你的？那你来的正好，你们这儿问题很多啊！恐怕一时半会都说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