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两人又要上演真人PK,齐大夫赶紧上前去把两人拉开:“都成这样了,还打什么打?”
程万里去给那家长处理伤口,一拉开他的手,顿时就惊了:“还挺严重。”
可不是严重吗?伤口上直接皮都耷拉下来一块,呈现出一个“V”形来。那皮肉翻卷,不停往外冒血的样子,看着就让人心惊胆战的。 张司九凑上去看了看,果断道:“这样的伤,怕是得缝针了。太大了。而且,这不是赤手空拳打的吧?是撞什么了,还是用东西砸的?那东西脏不脏?有没有生锈?”
习惯性问完了,张司九才反应过来:好吧,问了也白问,就算生锈了,也没有破伤风针可以打。 不过,倒是可以开药的时候考虑考虑这个问题。 她这么一说,那家长就更忍不住抱怨和愤怒了:“他就是野人!那狗都咬人了,不打死难道还供起来?他居然就打我!我撞在木头上了!磕破了头!结果他还不依不饶要打我!还是人吗?”
家长这么说,对方又不干了,扬起拳头怒声道:“闭上你那个臭嘴!老子打你怎么了?你不该被打?你儿子跑过来招我的狗,被咬了活该!谁不知道母狗护崽子?他偷小狗就偷小狗吧,还给小狗弄得直惨叫,母狗能不急?就咬了那一口,还是他自己害怕,不然就能一个破皮儿?”
“小孩不懂事,大人也不懂?还好意思来找我要钱?还要杀我的狗?”
拳头男凶神恶煞:“那狗救过老子的命,老子杀你也不能杀它!”
两人吵起来了。 那家长仗着这是医馆,有人拦着拳头男,上蹿下跳的挑衅和叫骂,气得拳头男不行,狠话说了一箩筐。 张司九他们看得目瞪口呆:这……这可真是一个熊孩子引发的血案啊! 不过,的确,光从伤口来看,张司九觉得拳头男说的话是对的,那母狗可能也没真想吓死口,是有灵性的,估计就想吓唬吓唬那小孩。结果没想到,小孩子自己害怕,所以手指头才挂出了伤,出了血。 毕竟,狗的咬合力是很大的,真下死口,小孩子的骨头都能咬碎了! 而且狗咬实在了之后,通常还会左右甩头,造成更严重的撕裂伤。 狗肯定不是疯狗,也没有狂犬病,就是护崽子。 而拳头男,则是脾气暴。 嗯,小孩子是熊孩子,家长嘛……确定无疑,也不是什么讲道理明事理的好家长。 最后好歹将两边都分开,各自弄到了一个屋子里去治伤后,张司九看到了拳头男的伤:胳膊上一个完整的牙圈,每一个牙齿都看得很清晰不说,还有皮损出血的情况。 怪不得他一直捂着胳膊。 这个伤,也是不轻。 “谁咬的?”
齐大夫看了又看,觉得也不像是狗咬的。
拳头男一脸郁闷:“就他咬的。我本来就吓唬吓唬他,也没真打,他倒是先咬我。我一个失手,把人踹出去了,他就撞木头尖角上了。”张司九只想说“6666”。 齐大夫十分厚道的评价了一句:“这人牙口也是比狗的牙口还厉害。”
这下,张司九绷不住了,虽然没笑出声,但也忍不住笑起来。 拳头男更郁闷了。 听云问齐大夫:“师父,怎么处理伤?”
齐大夫看了看:“也不碍事,就冲洗一下就行,出血不严重,药也不用上——” 张司九幽幽道:“有的时候,人嘴巴比动物还毒呢。我看他也不像天天刷牙的……” 那牙齿,黄黑黄黑的,一股味。 这下,齐大夫也吃不准了:“那咋办?”
“来点清热解毒的药粉敷一敷吧。”
张司九诚心诚意的建议,倒真不是说什么假话。有的时候,咬合伤,真的容易感染!
齐大夫点点头。 张司九又去看程万里缝针。 程万里显然也是不客气,问那家长:“你要图好看点,还是不讲究这个?”“有什么区别吗?”
那家长也挺警惕,还仔细问了问。
程万里解释道:“不图好看,就缝得快,少受罪。图好看呢,留疤小,但是时间长,肯定受罪。”张司九明白,程万里的好看缝合法,是美容缝合法,还是她教的。 不过,这么小的伤口,实在是没有必要用美容缝合法,关键是也没有那么细的针,线也不那么达标——最后效果其实也不会特别好。 但显然家长想了半天,问了句:“价钱呢?要贵的!”
他恶狠狠道:“反正有人出医药费,我要最好的!”
程万里点点头:“那行吧,就图好看的。”
于是程万里就拿出了捏绣花针的架势,给那家长缝合。 众所周知,现在是没有局麻的。 就算是扎针减轻了一点痛苦,但光看那个缝合针的样子,就很能给患者带来心理上的痛苦。 医馆里,家长的惨叫声,几乎响彻云霄。 以至于程万里还得不停地提醒:“千万别动,千万别动。”
张司九摇头:何必呢?本来正常缝合,最多三针…… 这个惨叫声,还是取悦了拳头男的。他很快乐的表示:钱多少都掏,多来几下! 这样的邻居,也不知道算是好邻居,还是坏邻居。 这样的惨叫声吸引了不少人过来围观。 张司九就趁机绘声绘色的跟大家讲了讲这个“咬人”事件。 尤其是人咬人事件。 听得群众们是惊呼连连,并且成功误会:好家伙,被狗咬了之后,那个疯狗病一发作,咬人比狗还厉害! 这个效果,张司九很满意。也相信广大群众会很快将这个“恶性”事件给宣传开去。 周吉就住在不远处,应该也能听说吧? 张司九点点头:嗯,应该能的。 至于家长和拳头男之间的矛盾,张司九给与了一个非常诚心诚意的建议:送衙门吧。找衙门的人主持公道,这样两人才能心服口服! 不过对外,张司九宣称的是“咬了人,那必须送去衙门了啊!咱们可处理不了。”
于是,在一群人目光复杂的注视下,拳头男和家长心里毛毛的去了衙门——由齐大夫亲自护送。 当然,齐大夫可没有权利押送两人,只不过是跟过去说明一下情况和伤势。作为证人出现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