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朝,如凌之谣所预料的一样,平都城街上发生的哄抢粮食的事情禀奏给皇上,皇上勃然大怒。凌中旭已经预料到暴风雨马上要来,他腿都有些发软,站在那里,整个人都昏昏沉沉。“平都城乃是大尧朝的都城,所储粮食,应该是足够城中百姓吃一年的才对,为何会发生粮价飞涨,遭人哄抢的事情?”
皇上发怒,所有的人都胆战心惊。整个大殿都一片死寂,所有的人都不敢站出来说半句话,此时苏宏田出列,抬手禀奏,“微臣有一件事情要奏明皇上。”
皇上看了一眼苏宏田,见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不悦道,“那还不快点奏上来?”
“皇上,前些日子微臣听说凌府偷偷修建地库,储存粮食,这也是为什么平都城会引发粮荒,哄抬物价的原因。”
苏宏田说完,不忘记往凌侍郎方向瞧一眼,眼见着凌侍郎不停拭汗,苏宏田觉得十分快意。“凌侍郎,可有这等事?”
“回皇上的话,当时小女做了一个噩梦,梦到灾民流窜,粮食短缺,当时微臣也只是觉得存点粮食也不影响什么,就买了一万担粮存于地库。”
凌侍郎按照自家女儿所教,将存粮的事情据实禀告。他现在心里虽是慌张焦躁,但他同时也看清楚,苏宏田肯定是不会放过凌府的,与其被动,不如主动。凌侍郎这次终于明白女儿用心良苦。“凌侍郎,因你此举,导致整个平都城粮价飞涨,现在一斤大米涨成了十两银子,贫苦百姓根本吃不起这么贵的粮食……用不了几天,平都城将哀鸿遍野,你就是罪魁祸首。”
苏宏田厉声惧色,唯恐说得不够明白,字句都是斟酌好后,才说出口的。凌侍郎慌忙跪在殿上,磕头道,“微臣实在不懂这个,只道是有备无患,并没想到粮价会飞涨,还请皇上恕罪。”
本就是灾情严重,再遇到这种偷偷储粮导致粮食价格飞涨,恐怕真的会导致民不聊生。“凌侍郎,你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那可是活生生的生命,他们都将会因为你而丧命。”
苏宏田恶声讨伐,没留一点余地,殿上的那些朝臣也议论纷纷。这时有一个护卫远远地喊报,等他跪到殿上,说出流民都往皇宫方向来了,声称如果皇上不开粮仓放粮,他们就会拼死闯进皇宫。“那些粮食店铺呢?”
“听那些店老板说,这几日有位神秘人,将粮店中所有的粮食都高价收走了,现在所有的粮店都是空的。”
听到这,皇上也是神色大变,指着凌中旭道,“凌侍郎,如此紧要关头,你竟然利用灾情囤积粮食,意图发财,朕可真是小瞧你了。”
“皇上,皇上明鉴,微臣从来没有想要借着粮食发财……”“那你囤积那么多的粮食,吃又吃不完,用也用不了,干什么?说不定,凌侍郎是有意囤积,蓄意谋反……”苏宏田终于把那两个字说出口了,他深知,一旦谋反二字说出口,那以后凌侍郎面对的可就是皇上的疑心。凌侍郎一听到这罪名,顿时惶然,他摇头道,“皇上明鉴,微臣忠心耿耿从没有二心,那些粮食微臣只是备着,以备不时之需。”
“不时之需?我看你就是借着这种时刻,有所图谋……”“皇上……”苏宏田落井下石,句句如刀,凌侍郎额头冒汗,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化解,只记得自家女儿说过,关键时候,她会现身。可是到现在整个大殿一片死寂,所有的大臣都垂眸看地,没有一位敢站出来替他求情说话的,这下可是完了。凌中旭以为自己必死无疑,连苏友田也已经感觉到了报仇雪恨的快意。“来人,给我将凌府封了,将所有地库的粮食都搬出来赈灾……凌侍郎革……”皇上那句革职查办还未及出口,就看到皇太后携着凌之谣缓缓走进大殿,众人见了,都不知道凌家千金这是唱得哪出。莫非,她也要来一出缇萦救父?“臣女凌之谣见过皇上,祝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凌之谣行过礼,这才站起身,一旁的凌中旭也不知道她要干嘛,不由紧张地捏了一把汗。苏宏田则是感觉快意,这下可好,正好让凌之谣看着她爹被革职查办,这样也报了外孙女被强迫嫁给安府的仇。这时,凌之谣说了一句让所有的人都震惊的话。“臣女可作证,爹爹绝无蓄意囤积模仿的心思……”“笑话,你是他女儿,自然会帮着凌侍郎说话,不过,我想说的是,凌侍郎储存粮食,乱中求胜,实乃是乱臣贼子的作法,皇上一定要严惩。”
苏宏田说完,平时跟苏府交好的那些幕僚也一起出列,跟苏宏田一起复议。此时皇太后缓缓开口,威严不减当年,“苏大人,做事情讲究一个证据,如果你没有证据证明凌侍郎有谋反之心,就不能随意构陷。”
“皇太后有所不知,微臣调查过好几家粮食,听他们老板说,这些日子的粮食都被凌府高价买走了。”
苏大人何故对凌府的动静这么上心,莫非,就是在那苦心积虑地等自己犯放错?那他们可是失算了。凌之谣突然朗声说道,“臣女数月前,已经在变卖首饰囤积粮食,当时只是为了预先储备些粮食,灾民一到,立刻支起赈灾棚赈灾的……”苏宏田一愣,没想到这个凌之谣竟然有如此胆量,当着皇上的面开始胡说八道起来。“朕怎么能知道凌侍郎存粮是为了救济百姓,而不是蓄意谋反?”
这时凌之谣从怀里取出一本册子,双手奉上,“皇上,这些臣女这些日子去当铺换取的金银,又折算的粮食……还有,这些粮食的去向都做出了合理的分划,臣女不敢有半分私心,这些粮食,可是为了解皇上的燃眉之急的。”
“哈哈,凌家小姐不是痴症早就好了么,怎么现在却说起痴话来了?”
苏宏田出声讥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