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赶忙就去报警了,可是河里却又根本找不到那小伙子的尸体了,这件事也就一直调查着,后来警方说证据不足,无法起诉,或许是我看花眼了,可是我哪儿能看花眼啊!那个画面简直就是我这辈子最恐怖的一刻!”
老何的话像是一颗颗连珠炮一般砸进我的脑子里,一个杀人狂魔的形象在我的脑中不断塑造着,最终形成了谢苍尘的那张脸,他阴测测地笑着,带着无限的恐怖。可是……他怎么会是那样的人呢?我实在是不愿相信,那个胖胖的中年人,回事老何嘴里描述的这个样子,我看着老何,忍不住问道:“你真的看清楚了吗?真的看清楚那就是谢苍尘了吗?”
老何见我现在还在怀疑,着急地说道:“我这辈子都会忘记那画面的,我看得清清楚楚,就是你身边的那个胖子,他是个杀人犯!”
我感觉脑袋十分混乱,这时候老何又拍着我的肩膀说道:“我知道你很难接受,可是我来的目的就是来告诉你,你千万不要和他过度接触,那天晚上我看那样子,那年轻小伙子就跟他关系很好的,一直说着什么挑灯不挑灯的,可还是怎么着?就被那人面兽心的恶魔活活在河里砸死了!”
挑灯?!听到这个词语,我猛地瞪大了眼睛,如果说刚才可能是老何看岔了眼,或者说是胡编乱造的,可是挑灯这次一出来,我的内心犹如遭受重重的一道锤击!挑灯就是这一行师父一样的存在,只是没有存着师父的果……老何是绝对不可能编出这样的词语来的,那真相就只有一个……谢苍尘……真的是杀人犯。我呆呆地愣在原地,好久我才看着老何,颤声地开口问道:“你看到他的时候,那是什么时候?”
老何想了想,皱着眉头估计道:“好像是……”可是话还没说完,他猛地瞪大了眼睛,话音戛然而止。“你们在这里说什么?”
我猛地回过头,看见月光下,谢苍尘正背着光,面无表情地站在我们的身后!见得谢苍尘的身影,他的脸庞和我脑海中所想象的那个杀人犯的样貌相互重合,我不由得后退了几步。老何吓得脸都白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谢苍尘皱了皱眉头,又上前走了两步,我硬着头皮,站在原地没有动,他上来拍了拍我的肩膀,又指了指老何,说道:“咋了,你追的贼呢?他啊?”
我咽了咽口水,摇头说不是,贼跑了,只是恰好撞见了老何。谢苍尘听的这句话“哦”了一声,又笑呵呵地和老何打了个招呼,看他这样子,应该是没听到我们之前的谈话。“走吧,我们回去吧,我见你半天没回来,还以为你出啥事了呢。”
谢苍尘说着,就拉着我要往回走,我跟他走在后面,脑子里乱嗡嗡的,老何没有跟我们一路,调了个头,挑了另一条路离开。我们很快又回到了寄宿的屋子里,回到屋,想到刚才老何给我描述的那个画面,我心里十分没有底。看出我的不对劲,谢苍尘笑了一下,说道:“咋了,你这出去一趟魂给丢了?”
我摇了摇头,过了一会儿试探地看向谢苍尘,说道:“我能问你点事不?”
谢苍尘瞥我一眼,重新在床上躺下,说道:“问吧,一天天的屁事那么多。”
我组织了一下语言,犹豫一会儿问道:“你……以前是不是做过那啥挑灯啊?”
其实和谢苍尘也认识这么久了,我是不敢相信他能做出那种事情的,可毕竟人心难测,老何也没有理由骗我,我想了想,只好用侧击旁侧的方法来问问。谢苍尘一听这话皱起了眉头,坐起身来看着我问道:“你没事问这个干啥?”
被他看得我有些慌,忙解释道:“没事,我就看你挺厉害的,还挺有经验的,八卦一下。”
谢苍尘听完白我一眼,思考了一下,“挑灯啊?让我记记……”他沉思的声音让我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我心里纠结不已,如果谢苍尘真应了这件事,那我还该不该接着问下面的问题?让我有些意想不到的是,谢苍尘假装思考一会儿后,便斩钉截铁果断道:“还真没有,也不是三爷我不够格,是懒得管你知道吧,一个人潇潇洒洒的多自在,做啥挑灯,自找没趣。”
他说完这句话又躺在床上翻了个身,说道:“得了,别瞎聊了,明儿个一早我们还得去那发财庙呢,睡晚了你起得来啊?”
我见得他侧躺的背影,心里不知道是踏实了还是更不安了。我不知道谢苍尘是不是在说谎,人在说谎的时候眼睛是会下意识往别处瞥的,他刚才望着屋顶,看样子是在假装沉思,其实也有可能是他在故意掩藏这种反应。我希望老何说的是假的,因为我实在受不了我身边这样一个和我经历种种,对他从相信到怀疑终于又到相信的人,最后还有秘密瞒着我,我受不了这样的翻转了。可是真真假假,我又怎么说得清呢?我躺在了床上,忽然觉得很迷茫,又有一种无力的感觉,谢苍尘啊谢苍尘,你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第二天又是很早我便醒了,其实我是没睡几个小时的,只不过六点多就能听到外面煮饭收拾的响声,硬生生把我给吵醒了,我醒来的时候正碰上谢苍尘同样睁眼,他还有些睡眼惺忪,揉着眼睛看着窗外:“咋的啊,这是过节了啊叮叮咚咚的。”
我很快把一身衣服穿戴好,接着对谢苍尘说道:“这是大哥赶着进城卖菜,咱客人也不要太懒了,走吧出去喝一口稀饭。”
谢苍尘嘟囔着还没睡醒呢,极其不远地从床上爬起来穿起鞋子就跟着我从屋子走了出来。一见我们出来,收拾了一篮子菜正喝着稀饭的大哥笑道:“哟,咋的起这么早啊?”
我笑了笑,说这不是一日之计在于晨么,早起对身体好。大哥也笑了笑,却是看着我们说道:“你们也不要太拘束了,就当这里是自己家嘛,再睡一会儿也没事的,昨晚上我看你们睡挺晚的,半夜起来放水还瞅着你们在屋子里聊天。”
我微微一愣,没想到昨晚上大哥还起了夜,看来我和谢苍尘还真睡得晚,打扰了别人的睡眠,这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行了,既然醒了也一起喝口稀饭吧,我让你嫂子给你们盛去。”
我们道谢后便坐了下来,不一会儿,大嫂又端了两碗稀饭出来放我们跟前,我正打算动手吃,低下头来余光却看见大哥和大嫂再说悄悄话一样,最后大嫂有些不悦地打了一下大哥的手。我皱了皱眉头,心想这该不是我俩惹大嫂不高兴了吧?喝了一口稀饭放下来,果真我刚抬起头就看见大嫂笑盯着我俩说道:“我说小伙子啊,在咱这家里住得还舒服吧?要是有哪里不好,你可要说啊。”
我连说没事没事,住的可好了。谢苍尘这时候也瞌睡醒了,嘿嘿地笑着说不用麻烦。我看着大嫂,知道她必定有后话,见我们说完后,她脸上有些不好意思的神色,抓了抓手,看着我们说了下一句话。只是让我没想到的是,她下一句话却让我浑身一震。“只不过有些话啊,嫂子得说啊,昨晚上你大哥起夜好像是看到你们屋子里有三个人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