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真是没有别的意思,那时候我正在追查惠民路上那三条野鬼,恰好那天晚上碰见了你,也就顺手救了。”
我冷静了一些,如今一听他这第一句话,似乎有些道理,那时候他根本都不认识我,又谈何利用我,好像第一次救我,真的是他的好心。“我把你救回了我的屋子,本来三爷我这个人,不太喜欢管闲事,也不喜欢和别人一起,那天本来的打算就是救了你后就自求多福把你撵出去吧,可是你给我看的一样东西,却让我改变了想法。”
我听着他这一句话,冷笑一声:“合着你的意思我被你算计还是我的锅?”
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但是我的心里不由得有些好奇,是什么东西使得谢苍尘改变了他的想法,我好像也只给他看过……是师父给我的那块平安玉吗?想到这里,我心中一咯噔,谢苍尘喝了一口酒,又说道:“其实我有一件事情没告诉你,甚至这座城市里没人知道,那就是我这个人可以说是名患绝症吧……我小的时候,就被七煞缠身,克亲克友,老先生断言我活不过十岁,而也确实是这样,我从小就体弱多病,连摔一跤都会摔得骨折,这样子,别说十岁了,就是七岁都是抬举我了。”
“我的父母也一直被我克,从小我没有朋友,连接近我的亲人也必得大病,到九岁那年,已经没人敢来我家了,那时候我的父亲看不过,整日醺酒度日,可是他们又舍不得遗弃我,即使知道再过一年我就没命了。”
“直到后来,我遇到一个高人,那是一个断了腿的聋子,他走我家过的时候,看到了院子里的我,摸着下巴说我明年必有一死劫,我父母听到这话,一下子生起了希望,高手,这是高手啊,他们恳求那个聋子救我,聋子笑呵呵的说他救不了我,但是他可以让我活得更久一些。”
“就这样,我跟着聋子走了,我父母要我拜他为师父,可是聋子却不收,他说他怕自己被克死,我是以一个下手的身份跟着聋子走的,我跟他进了山里,之后我才慢慢知道,他是一个用玉的大师,而在他的教诲下,我也才是慢慢接触了这个绚丽多彩的玉的世界。”
“聋子告诉我他可以帮我躲避七祸,七祸过后他就再也不能帮我了,这七祸,在他带我进山的时候就已经遭掉一祸,我们在山上遇到了狼,当晚差点被吃掉,聋子掉了一根拇指才救下了我,而在十岁那年,又一年遭了三祸,一直到了今年,我只剩下了一祸可躲,而这一祸,也已经在上半年的时候用掉了,聋子说的对,他只可以帮我躲掉七祸,第一祸的时候他切掉了一根拇指,第七祸的时候他切掉的是脑袋,他死了,再没人可以帮我避祸了。”
谢苍尘用平静的语气说完了整个故事,此时他的模样,平铺直叙没有任何情感波动,就好像是在讲述别人的事一样。不过我知道他是在掩饰内心的悲伤,因为我看见当他说到聋子死了的时候,喝酒时眼眶有些泪光。可是,这并没有让我对他有很大的改变,我看着他,听完他说完这个故事开口问道:“你说的这些,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谢苍尘放下酒杯,脸上又恢复了常态,他说道:“在这么些年里,我也不是就干等着让聋子帮我承那七祸,我四处打听,寻山访水,问了全国大江南北的奇人异士,近八年的访谈中,我从他们的口中得到了一个线索,那就是有一样东西能够让我摆脱这种命运,我顺着这条线索往上爬,你猜怎么的?那个东西就是悬在卧龙河桥下的那柄剑,他可以斩断我和七煞的联系,摆脱宿命。”
谢苍尘的脸此时变得有些狰狞又复杂,他紧紧握着酒杯,看着我:“你明白那种感受吗?那种绝望了二十多年后,突然找到了希望,知道自己可以活下去,同时聋子也再也不用为我受罪了!我欣喜若狂,开始四处找寻那柄剑的下落,最终,我找到了,可是我得知了一个绝望的消息。”
“那柄剑压了桥下的大患近两百年,煞气逼人,大患对这东西恨之入骨,被压了两百年,每天都看着头顶上那玩意儿,你不是随时随地都想把那玩意儿撕成碎片?这里就形成一个驳论了,我只有得到那把剑才能救下自己,可是得到那把剑后,随着而来的却是大患疯狂的报复复仇,没人能保证自己能从那玩意儿手里活下来,他是不是真龙且不说,就是单看被封了两百年,就不是我们可以想象的。”
“取剑,我死,不取剑,我也死,你说我能怎么办呢?”
谢苍尘一摊手,脸上尽是无奈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