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精神上的巨大打击,他对着晋飞说道,“你放心,太子殿下不是输给了我,他是输给了他自己。”
晋飞听后不置可否,他不知道,金漫这句话指的是什么,但是又隐隐的觉得,金漫说这句话是有他的道理的,看着他眼神之中。带着疑惑,金漫忍不住好心的提醒道,“你在京城多久了?”
晋飞想了一想,回道,“我从边关调回已有半年。”
“啊,只有半年啊,难怪……”金漫心想,只有半年的时间,还不够他能够爬到太子阵营之中的核心位置,也就是说,他还和外面那些吃瓜群众差不了多少,还没有近距离的,看到太子殿下的真实面目,难怪他一心拥护太子,而不知道,自己已经傻傻的被人利用了,晋飞看着他的时候眼神之中,自觉得带上几分“你真可怜的感觉”。让晋飞感觉到十分的不舒服,他自幼勇冠三军,是难得的将才和帅才,怎么就成了别人眼里,需要这么同情的人了?马车摇摇晃晃地竟然走了将近,有一盏茶的光景,也还是用了这辆特制的马车,才能够用一盏茶的时间,飞速赶到,若是普通的双马拉着的大马车的话,估计要走上半个时辰,金漫似乎很是习惯了这个马车,快速跑动的时候带来的颠簸,好不容易摇晃到了地方之后,便立即跳下马车。“就在前面不远的地方。”
金漫自己走到前面去给他带路。在他们面前,出现一座小小的廊亭,仿佛是从深山之中蜿蜒出来的一个断尾。但是却不知道他的主屋在哪里,只是在山前,赫然有一间,可以容纳下五六个人的四角廊庭而已。晋飞站在金漫的身后,也跟着一起,打量着眼前的这座小兰亭,它与普通的廊亭,有明显的不同,寻常的廊亭,只是头上有一个顶子,四周却没有围栏,但是这座廊亭,竟然是类似于一座简单的小屋一样,应该是一个简单的小屋,分为内外二层院落。他们头上有顶,而且四周有墙壁,只不过是在门洞的制作上,和其他寻常人家的大门有所不同,做工很是精巧,显出了匠人的小心思。这座门,合上和打开的时候,给人的感觉截然不同,打开以后朗亭便像是真的廊亭一样,四面透风,可是这些门,在关闭以后,又会变成一座普通的屋子,金漫看他,看的眼睛都一转不转,便解释说道,“这是根据九转转心酒壶的原理,制作的屋子,毕竟现在,是特殊时期。太子殿下的安全很重要,我要去前面帮着萧砚,啊不,是帮着三殿下,处理一些事情,自然不能时时照看太子,只好将他暂时安顿在这里了。”
“说到底,是有些委屈太子殿下了。”
她嘴上说着道歉的话,但是神情之中,却有一丝小的骄傲,晋飞忍不住,问道,“看来这回廊亭的设计,是出自公主之手。”
金漫嫣然一笑,说道,“不敢当。不敢当,只是花大钱,将此地买下来了而已。”
几人往里走着,说话之间,已经走到了郎亭之内,穿过了最外层的一层院落,还能再往里走?晋飞觉得,这里面的空间,比他想象的,还要大上许多。尽管已经他们,走了一段时间,但是,还是出乎了晋飞的预料,这座回廊要比他想象的长很多,直到金漫带着他第三次转弯的时候,他们才走到了一个隐蔽的房间。这个房间,可以说的上是,一处绝佳的避难之处,他不仅地理位置十分隐蔽,而且他的采光,来自于头顶的天井之中,光束能够直接照进此地,可是,这里的灯光或者光线,却不会传到外面去,而外面的人,自然也就不会,发现这回廊之中,竟然幽幽深深,另有乾坤。金漫在这个房间外,轻轻拉出门环,门环内部赫然带出来了一条长长的锁链,随着扳机再咯吱咯吱的响动,房间就这么在晋飞的面前打开。不等晋飞,再次感慨这座回廊的制作精妙,便被眼前的场景,吓了一跳,尽管他已经有所心理准备,知道太子伤重,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眼前的太子殿下的情况,比他想象中的要严重一千倍、一万倍。因为,从前那个雍容华贵、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现在正半斜半靠的,躺在一个宽阔的躺椅之上,身上盖着厚重的毛毯,虽然他在睁着眼睛,但是呼吸的微弱,还是令人感到怀疑,怀疑他是否……还是个活人躺在那里。晋飞看了一眼,便蹙起了眉头,他看着眼前这个苍白可怜的太子,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是好,但是,他毕竟是出生入死过多次的战场上的将军,很快调整了自己的心态。上前两步,因为他想近距离的打探一下,太子到底受伤的情况如何,只是,他并没有看到太子的伤势在哪。反倒是太子,凭着微弱的光线,看到了眼前的来人,是这个从前,并不被自己看好的皖南军中的上少将,他只好表现出,从前那样的乐观。但是,很快太子那习惯性浮起的假笑,就被自己掩盖了下去,眼神冰冷的看向了来人,是啊,他都已经痛失了太子之位,这天下,不会再变成萧玦的了,那么,他还为什么,要隐忍着自己原本的性情?非要做一个亲和,仁慈人善的太子呢?想到这儿,太子便坐了起来,他一坐起来,他身上批盖着的毛毯,就已经又滑了下去。露出了他残缺的躯干,他缺少了的右臂的样子,直接刺痛了晋飞的眼睛。断肢者不可为朝正,不可为官,这是天乾国内人人尽知的道理,更何况,他不是普通的官员,他是一国太子,从来没有见过,哪个残废,可以做太子的。“殿下,您……”“住口!还轮不到你来可怜我!”
晋飞只是开了个头,便遭到了太子的冷言冷语,只见太子平日里充满仁慈和友善,光芒的眼神的眼睛,现在冰冷的,望向晋飞,说道,“是啊,我成了一个残废,再也做不成太子了,你,还有其他人,不必再来看我。”
“当然,我也不介意你去将这个消息告诉他们所有人。”
他这话说的十分的冷硬,却是让人觉得十分的难受。毕竟晋飞刚才看想跟太子说的话,并不是要去嘲讽他,或者是表达任何的惋惜。只不过是因为太子,突然发生如此剧烈的变化,让看见他的人,一时无法接受,所产生的自然反应罢了,没想到太子竟然如此的敏感,被他说的之后,他只是开了个口,便被呛声回来,谁想到太子,又是继续冷言冷语的说道,“好了,你看也看了,可以滚了。”
晋飞的眉头皱起又松开,如此往复了三两次才又深深的看了太子一眼。对着太子深深的鞠了一躬,说道,“殿下保重。臣,这就告退。”
太子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用唯一能动的手,抓了抓身边的毯子,从底下摸了个东西,不知道从哪儿找了个石头,朝着晋飞扔了过来,说道,“赶紧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