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振帆说完,挠了挠自己的脑袋,有些憨厚的笑着,眼神却毫不吝啬地,一直盯着赵晓惠的眼睛。直盯得她脸如同发了烧一般,恨不得立即找个地缝钻进去。“你,你别拿我开玩笑了。”
“我没开玩笑,晓惠,我以前就觉得,我两好像认识了很久一般,你与我而言,既陌生,却又无比熟悉。”
赵晓惠垂着脑袋,用脚一点点地蹭着路边的青草,羞红着脸,不说话。实际上,她竖着耳朵,心里无比期待,还有什么话能从秦振帆那张不苟言笑的嘴里说出来。说不心动,肯定是假的。谁能顶得住自己有好感的人当着自己的面表白,还尽会说一些浪漫动人的话。“我还以为,你是个正经人。”
赵晓惠突然冒出一句。“啊?我不是正经人吗?”
“话说得越好听,越不是好人。哪有本本分分的老实人,会说这么多漂亮话。”
秦振帆有些无奈,笑着问:“那漂亮话你爱不爱听?”
赵晓惠抿嘴偷笑,没有回答。“那我有没有做过什么不靠谱,不正经的事情?”
赵晓惠摇摇头,但洋溢的笑容,早就挂在了嘴角。“那不就说明,我是个会说浪漫话的好人嘛。你看看,这多难得,老实人嘴笨,说不出一句好听的话,只会闷头干活。而我,既能闷头干活,还能说,赵晓惠,你纯真可爱,温柔善良,真讨人喜欢。”
“哎呀!你别说啦!!”
赵晓惠羞的捂着脸,一溜烟地向前跑去,恨不能自己马上离开这个焦灼的氛围。秦振帆在后面笑着,还不忘嘱咐他:“你慢点,别摔啦!”
不知道跑出去多远,赵晓惠突然退着步子倒了回来。秦振帆还在纳闷,定睛一看,不禁冷笑了一声。他轻轻地扶住赵晓惠的后背,低声说了句:“别怕,有我在。”
来的人正是齐老虎和他的兄弟。此时他们手里正拿着各种各样的工具,有镰刀有出头也有石块。他们敞开着自己的蓝灰色的工服衬衫,露出里面已经洗到发黄,毛边破洞的棉背心。往那一站,吊儿郎当的模样,任谁都看不出,这是国营厂的员工该有的精神面貌。齐老虎站在这帮人面前,像是个土匪头子一般威风凛凛。他此刻正举着一把镰刀,在空中挥舞着。“你小子,竟然也敢跟我抢女人?我看你是活腻歪了。”
“齐老虎你要干什么?我跟你说,你别乱来啊!!你要是乱来我们就报公安!”
“报公安?有本事你们去报啊。你看是你们报公安快,还是我们这帮兄弟的手快?”
“你!我警告你,打人伤人都是犯法的!!你这样会被抓进去的!”
“犯法?抓进去?”
齐老虎转头看向自己的兄弟们,然后开始哈哈大笑起来。“赵晓惠,你还跟我摆谱呢?你以为你是谁啊!真当我喜欢你,你就能蹬鼻子上脸了呗?我告诉你,爷爷还轮不到你来教育。”
说着,他又把镰刀对准了秦振帆,吼道:“小子,今天你打了老子,老子肯定加倍奉还给你!!”
“秦振帆,你快跑啊!”
赵晓惠用身体挡住秦振帆,还不停的将他往后推。“真是感情深啊!赵晓惠,等我把他解决了的,我让你不想嫁我也只能嫁给我。”
说着,齐老虎举起镰刀,就要领着兄弟们往前冲。秦振帆将赵晓惠拉到自己身边搂着,另一只手牵着妹妹秦嫣红。他脚步稳当的往后缓慢地退着,眼睛盯着齐老虎一刻都不敢放松。“齐老虎,今天是我太冲动,跟你动了手,你要是生气,我跟你道个歉,对不起。但是你要拿刀砍人这事,可不是闹着玩的,出人命你们跑不掉的。”
“哈哈!出人命?老子几天就是要取你狗命的!你不死我还不罢休呢!”
“齐老虎,你这是图什么啊?我们两的事我们两个解决就行,你干嘛还要拉上赵晓惠啊!”
“这臭娘们欠教训,老子今天就要让她知道知道,什么叫做男人,什么叫做厉害!”
“这话说的,天下好看的娘们一大堆,这赵晓惠又不是最好看的,你干嘛非盯着啊!再说了,你那么厉害的本事,应该让更好看的姑娘向你折服才对啊!”
齐老虎冷笑着:“你他妈的,是不是怂了啊!怕死啊?”
秦振帆摇摇头:“我怕不怕死不重要,今天你带这么多兄弟来了,我不死也得死。但问题是,我死了,你们一个都跑不掉,到时候全抓了,枪毙,你们家里还有老爹老娘,怎么办哦!”
“要我说,我还羡慕你们呢,一个个在国营厂待着,铁饭碗下辈子都不愁,干嘛要跟自己过不去呢?杀人了,你们就只能跑,跑哪还不知道呢……”“要你管!你管得着吗?你少唬我们!今天反正你得死!”
说话间,齐老虎吼了一嗓子,他身后的那帮兄弟,也跟着起哄架秧子,气势十足的开始往前冲。就在此刻,突然有人在秦振帆身后喊:“秦振帆!你在这干什么!”
说时迟那时快,秦振帆一把拽住赵晓惠,抱起秦嫣红,扭头就开始跑。刚跑没几步,就迎上了秦文辉和陈胜利带着大队的人来找他。他们见秦振帆掉头过来,一把薅住了他的衣领子。正准备训话的功夫,突然有人叫了起来。“有人拿刀砍人啊!!”
齐老虎还没反应过来,只发现,原本还是一个人的秦振帆,突然变成了十几个人,举着的刀甚至没看清眼前的人是谁,便狠狠地挥了下去。一声刺耳的嚎叫,划破了夏季燥热的天空,伴随着四周的狗吠和此起彼伏的蝉鸣。整个场面更加混乱与聒噪。秦振发虽然被人薅住了衣领子,但是他不忘拼命挣扎。趁着人群混乱的功夫,他已经护着赵晓惠,挤出了混战的人群。“现在怎么办?”
赵晓惠问道。秦振帆皱着眉头看了眼还在混战的人,已经有好几个人被齐老虎和他的兄弟误伤了,好在陈胜利这边带的人不少,他们已经控制了齐老虎和另外两个拿刀的。秦振帆趁机朝大队的人喊道:“乡亲们,要帮忙吗?”
“报公安啊!快报公安!!杀人啦!!”
有人嚎叫着。齐老虎开始挣扎。秦振帆瞥了眼人群中脸色苍白,无比恐慌地秦文辉,微微扬了扬嘴角,眼神无比冷漠。“那你们有人和我一起去报公安吗?”
秦振帆怕自己单独走开,事情说不清楚。正好还能拖延一下时间,给双方都来点不小的教训。“报公安!走走!!”
这时人群里出来好几个人,推着秦振帆开始往派出所的方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