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洛不懂,太子明明心中有她,为何要压制这份感情?为何就不能光明磊落地承认?“我自己尚且站在悬崖边上,稍有不慎就性命难保,这样的处境,我怎能让你站在我身边?姜姑娘,是我没勇气,我不敢面对那样的局面,所以我在逃避,所以我……”姜洛无力地闭了闭眼:“所以,太子殿下,你我各走其路,我……祝你安好。”
姜洛甩开太子,毫不留恋地走了出去。言尽于此,不管太子怎么想,她已经为自己争取过了,从今往后,她只管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了。“姑娘!”
春桃迎上来,见姜洛脸色惨白,不由吓了一跳。姜洛勉强笑了笑:“我没事。”
春桃低声道:“姑娘,你缓一缓吧,这般模样回去,说不得会让人瞧出什么来。”
春桃和春杏陪着姜洛在东宫待过,亲身感受过太子对姜洛的不同,姜洛想不通的,也是春桃疑惑的。“姑娘,有件事我一直瞒着你,事到如今,我不得不说,”春桃道:“姑娘可还记得,在平都遇到贼人的那一次?”
姜洛意外地看着春桃,点头道:“我记得。”
平都遇险,曾经命悬一线,姜洛当然记的清清楚楚。春桃道:“其实那一次,是太子殿下救了姑娘,我当时是亲眼看见的,只是当时,太子殿下嘱咐我,不能把实情告诉姑娘,我便没有说。”
姜洛愕然睁大眼:“是太子?不是沈将军?”
那一日姜洛没有见到太子,而是见到了匆匆赶去的沈铮,是沈铮告诉她,贼人都被清除了,从始至终,沈铮并未提起太子。春桃道:“姑娘中了离魂术时,我在东宫见到太子,认出了他,姑娘恕罪,我不是故意隐瞒。”
姜洛眼前一片白茫茫,忽然像是身处虚幻之中。她已经猜到了大约的情形,那一日,沈铮的确是赶到了,可是沈铮迟了一步,在见到太子后,太子要沈铮揽下此事,沈铮便依言照做。当时的种种疑惑和不解,此时已经全部解释的通,可是有什么用呢?姜洛默然半晌,缓缓沿着来时路走着。春桃忽然惊呼:“沈将军!”
姜洛循声望去,见沈铮和沈大江正在前方,看他们模样,仿佛在那里已经有一会儿了。难道……“外头风凉,你当心冻着。”
沈铮眉目温和。姜洛道:“屋子里人太多,我出来透透气儿。”
沈铮握住姜洛的手,感觉到掌中的小手儿十分冰凉,皱眉道:“春桃,往后记得给你家姑娘带一件斗篷。”
春桃低声道是。沈铮看向姜洛:“宴席应该要开始了,我们回去。”
姜洛想去推轮椅,沈大江忙道:“姜姑娘,还是我来吧。”
沈铮道:“姜姑娘,你不必做这些,这个椅子,我也坐不了几日了。”
姜洛的本意是,想尽快学会照顾沈铮,成婚之后两人日夜面对,自己什么都会总是便宜的。路边突然传来说话声,不经意地被姜洛几人听了个清清楚楚。“……且看韩二姑娘能得意几日,东宫里头可是有个娇人儿呢,那位呀,才是太子的心头宠……”“都说太子疼她入骨,可惜的是,没有人见过她的模样。”
“管她呢,反正是韩二姑娘比不了的……”“……依我说,韩二姑娘十足是个癞蛤蟆,只是她眼下蹦的高,咱们只能捧着……”听语气就知道,说话的两个人尖酸刻薄,可谓臭味相投。姜洛心头发紧,呼吸也乱了几分。沈铮已然变了脸色。春桃暗道不好,正要弄些响动出来提醒说话的两位,不料被人抢了先。一个与韩琪丽容貌相仿的女子,蹑手蹑脚地从拐角处走出来,向着说话的两人而去。“谁?”
“什么人?”
惊叫声先后响起,两道艳丽的身影仓惶地闪现出来。“你们胡诌什么?”
韩萱丽双手掐腰,横眉立目地叫道:“谁家的姑娘这么没教养,竟然在背地里非议准太子妃?简直是不要命了!”
两个年纪不大的小姑娘战战兢兢地缩在一起。一个道:“胡夫人,我们只是说些闲话,没有说人是非。”
另一个道:“不过是我们平常看的话本,闲来无事就提起来了。”
韩大姑娘韩萱丽,夫家姓胡,所以外人叫她胡夫人。韩萱丽也不是没脑子的,她其实是看准了,这两个姑娘是可以被欺负的,这才吵嚷了出来。韩萱丽道:“什么东宫里藏的女人,再叫我听见这话,我生撕了她!”
两个姑娘唯唯诺诺,提着裙子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