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就带着两个小厮出了门。宋氏望着姜庆海的背影，喟叹道：“洛儿你看，你父亲总算是恢复了往日的精神。”
姜洛不免黯然。宋氏一扬头，恨声道：“都是她害了你！若非是她背后搞鬼，你怎么会中那离魂术，怎么会有家回不得，生生地与我们分离！”
姜洛一惊：“母亲是说？”
“段秀芝！”
宋氏咬牙切齿地说出这个名字：“一定是她！我认真分析过了，咱们家没有仇敌，你祖母伯母两个虽然不像话，却绝对没有那个本事来做这样的事情，真正恨透了你的人只有一个，就是段秀芝！”
姜洛当然也细想过，她怀疑过段秀芝，只是不大肯定，当初段秀芝意图谋害宋氏，姜洛对其是动了杀心的，她对段秀芝做的一切，都是想着要段秀芝送命，段秀芝要想活下去，除非发生奇遇。然而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姜洛心中思忖，蓦地想起一个人来。不息师太。那时候段秀芝用巫术谋害宋氏，姜洛始终没有查清楚那巫术的由来，只知道段秀芝曾去过不息师太所在的昭云寺。不息师太这个人，据说本事极大，颇擅一些奇门异术。宋氏道：“我早已派了人四处去找，只要找到段秀芝的踪迹，就可以真相大白。”
关于害人的是不是段秀芝，姜洛其实半信半疑，只因为这些日子以来，解释不通的事情太多了。她曾在平都遇险，在紫藤别院时，更是一场大火使别院被毁，直到如今，姜洛都觉得满心困惑。似乎有什么甩不开的东西缠着她，伺机而动。不管怎样，先找到段秀芝再说吧。娉婷忽然匆匆走进来，说道：“夫人，姑娘，不好了，九九跑到大夫人院子里去了。”
宋氏皱起眉：“进去了怕什么的，抓出来不就是了。”
娉婷道：“红袖和红衫已经进去了，可是不知怎么回事儿，大姑娘抓住了九九，死活都不肯撒手。”
红袖红衫，正是姜洛挑出来看管九九的小丫鬟。宋氏勃然而起：“正好，我去看看她，她不是疯了么，我倒要瞧一瞧，她是真疯还是作假。”
姜洛道：“我也去。”
宋氏点头，带着姜洛风风火火地往畅意阁而去。宋氏原本是要把姜苌送到庄子上去的，徐氏哭求不止，加之姜苌表现得疯疯癫癫，宋氏就命人把徐氏母女都关到了畅意阁。姜洛早从宋氏口中听说过徐氏和姜苌的现状，当下也不惊讶，只是担心起九九来。徐氏和姜苌是被软禁起来的，平时畅意阁门户紧锁，不许闲人出入，此刻却有些不同，想是红衫红袖叫开了门，里头的婆子为了抓到九九也是忙乱了半天，这才显得有些糟乱。小丫鬟红袖正在跺脚，见到宋氏和姜洛就是眼睛一亮，叫道：“夫人姑娘，快救救九九吧。”
红衫却是跪了下去：“都是婢子们不够细心，没有看住九九，求夫人姑娘饶恕我们。”
红袖看一看红衫，跪到红衫旁边，说道：“夫人姑娘，九九跑得很快，我们实在追不上，眼看着九九爬上墙跳到了畅意阁里面，后来我们进去找，偏生这样巧，九九就顺着窗子跑到了大姑娘的屋里去，我们又进屋子，就看见大姑娘抓着九九的脖子，怎么劝说都不肯放开。”
这么久不见，姜洛倒是有些好奇，疯癫了的姜苌会是什么样子。宋氏吩咐过，畅意阁中只留粗使的婆子，不再有丫鬟近身伺候徐氏和姜苌，此时就有那会看事儿的婆子走在头里，打开房门说道：“夫人姑娘，你们千万要当心，大姑娘现在不比从前，是随时要动手伤人的。”
姜洛脚下未动，先就闻到了一股子难闻的气味儿。宋氏嫌弃地拿帕子扇了扇：“这么腌臜，九九也不嫌恶。”
婆子弯腰道：“夫人，不是我们惫懒，实在是大姑娘不容人近身，她又常做些叫人意外的举动，就难免弄了一屋子的脏乱。”
婆子说的含蓄，空气中的气味儿却让人很明白，姜苌是拉尿在屋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