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铮功夫再好,被两个影卫架着,也是无力招架,他此时才意识到自己犯了大错,居然在东宫出言侮辱太子。在沈铮惊惶不安越去越远的视线中,太子身子一晃,随即按住了心口。周善慌忙上前,及时搀住了太子。太子身上还带着毒性,加之前日发了狠地练剑,外人看不出如何,其实正是虚弱的时候,刚才被沈铮一激,竟是发作起来。周善心疼不已:“主子,您这是何苦呐。”
往常无论遇到什么事,太子都能波澜不惊,可每每涉及姜姑娘,太子都会方寸大乱,若不是沈铮几次侮辱,太子怎能再次受苦。“周全,快去……”周善忙喊周全,想叫他快些将景墨叫来。不想周善话未说完,景墨竟然匆匆走来。周善道:“你来的正好,主子又发作了!”
景墨大惊:“怎会这样?”
周善来不及细说,与景墨一左一右,搀扶着太子进了书房。景墨一通忙活,喂太子吃下药丸,而后施针,待太子缓和下来,才说道:“主子,我师傅明日就能到了。”
太子脸色苍白阖着眼,闻言猛地坐起,眸光中闪出喜色:“当真?”
景墨掏出个小小的纸条,双手呈上递给太子:“信鸽刚送来的。”
太子伸手去拿那纸条,也不知何故,手竟然就抖了一抖。周善再忍不住,按了按眼角说道:“主子,您当心着些吧,便是您惦着姜姑娘,也该顾一顾自己个儿,这么三番五次的,铁打的身子也受不了,更何况,您身上还毒性未除……”周善说着,控制不住地就有些哽咽。景墨低头一叹:“主子,周总管说的是,上回在平都,若不是……您也不会多受那些苦,为了姜姑娘,您……您不能只爱惜旁人,对自己不管不顾啊。”
上回在平都?上回是哪一回,事情跟自己有关,难道……姜洛心头狂跳,下意识地往前走了一步。刚才沈铮闹腾了一场,姜洛全都看在眼里,只是作为一只猫口不能言,万千言语都压在了心头,见太子身体不适被周善搀进了书房,就跟了过来。许是悉率的声响被太子听到,太子转头看向姜洛,招了招手。姜洛心乱如麻,行为全然不能自主,连自己都未曾察觉到,她竟是直奔着太子去了。周善还在叹息:“主子,您为了姜姑娘,付出的实在太多了。”
姜洛身子一颤。太子温暖的手掌抚上白猫的脊背,低语道:“吓着了?”
姜洛抬起头,一双湿漉漉的眼睛盯着太子。太子把姜洛捞到怀里,看了看周善和景墨:“下去吧。”
周善心中暗叹,只得和景墨退了出去。太子摩挲着白猫,低低说道:“你呀,往常胆子大得很,今日怎么知道害怕了。”
姜洛只是仰着头看太子。她心中有太多太多的疑问,然而她什么都问不出。周善和景墨都说,太子为她付出了很多,她为何不知?在确定自己真的变成白猫之后,姜洛就察觉到了不对劲儿,只是她细细回忆,除了仅有的两次照面,无论如何想不出和太子有过交集。这时候她才知道,她和太子,原来还有着自己根本不清楚的过往。平都遇险那一次,她遇到了沈铮,沈铮也没有否认,就是他救了自己,然而刚刚听周善所言,其中似乎另有内情。姜洛百般不解,心中难免焦躁,“喵呜喵呜”地叫着,两只毛绒绒的前爪踩踏起来。忽然地,她好像被硌了一下。“别动。”
太子按住白猫,从怀里掏出了什么来。姜洛不经意地看过去,见太子指间捏着个亮闪闪的小东西。姜洛呆住了。那是一朵珠花。她曾经见过这珠花,因为,她就是这珠花的所有者,只不过,她不小心弄丢了它。她遗失的东西,为何在太子这里?姜洛惊惧不已,目光顺着珠花移到太子脸上,却恰好捕捉到了一丝缱绻,她猛地一跳,离开了太子的怀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