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烜回答的毫不犹豫:“当然。”
他的妻子,他的孩子,他自会护好,不惜代价。 褚欢无所谓道:“既然如此,那我没什么可担心的,撕破脸就撕破脸吧,也不差这一个两个月的,等肚子大起来,她估计就是最想杀了我的人了。”
景烜蓦地一怔。 她这话,似乎有一点点改变心态了。 她心里有了腹中孩子会大起来的准备,而不再是之前张口闭口孩子长不到那个时候的话。 景烜心里有些欣喜。 “我会让东青尽快将东莪召回,她是我手下最得力的女暗卫,与东青一样,如今在外办事,以后就让她带人跟在你身边保护你,听你差遣,如何?”
褚欢象征性问一句:“我可以拒绝么?”
“不可以,你和孩子的安危很重要,不可疏忽。”
褚欢翻白眼:“那就随你便,没给我选择的权利,就别装模作样的问我的意思,虚伪的很。”
景烜默了默。 他提起另一桩事:“过些日是衍王府老王妃的六十大寿,衍王府会举办大宴,届时我带你去凑个热闹。”
褚欢斜觑他道:“你不是不爱凑这些热闹的?”
听拂兮说,景烜这几年,就没搭理过这些宴会,宫宴也都没去过,他一贯抱病,大家也习以为常,无人会说什么。 景烜道:“老王妃按辈分是我的叔祖母,以前和皇祖母关系极好,我是可以抱病不去,但作为明王妃的你怕是缺不得,可我不放心你,自然得陪你一起。”
可不就是肚子里揣了个娃,金贵又脆弱了么? “哦。”
去就去吧,有吃有喝,说不定还能看些热闹。 总比窝在王府发霉强。 。 明王府门口发生的事,很快传遍整个京城。 据说秦家姑娘命悬一线,秦首辅为了救爱女,不惜豁出老脸和尊严,跪在明王府门口告罪,求明王殿下不计前嫌派医救人。 明王府先是拒而不见,后明王妃出来,非但不以礼待之,反而言辞刻薄跋扈至极,将秦首辅辱骂贬毁至吐血昏迷。 一时间流言四起,明王妃羞辱重臣的事情传遍京城,引起了诸多不满,骂声如巨浪翻涌在京城上下,都说她无知狂妄。 御史台那边,更是上奏弹劾明王妃欺辱首辅,德不配位,请求皇帝惩处。 然而就在褚欢被推上风口浪尖的时候,事情反转了。 原来秦家早就派了夫人和长子去明王府求医,无果,秦首辅以为明王府故意见死不救,自己拉不下脸去求明王殿下,就求了陛下出面让明王派医救人。 明王府告知陛下爱莫能助,秦首辅不知是不信还是别有居心,竟跪在明王府门前,看似示弱求医,实则居心歹毒,想借此损毁明王殿下的声誉。 明王殿下要是碍于压力交出医者,此前便是欺君,若是不交,就坐实了挟私报复见死不救的恶名。 便是派了人去,若是救不活秦家姑娘,也是惹一身骚,怎么做都不对,秦首辅如此相逼,实在下作。 明王殿下又病了,明王妃气不过秦首辅的居心,不顾照顾明王后的体虚娇弱,出来当众戳破秦首辅的恶毒居心,将其骂了一顿,自己也晕倒在王府门前被抬回去的。 事实如此,舆论颠倒后,大家才反应过来自己被骗了,此前唾弃谩骂明王妃有多狠,此后便多鄙夷秦家。 没想到堂堂一朝首辅,看似满身风骨,实际上竟是如此卑劣不堪的人,还以为他有多刚正不阿呢。 甚至隐有流传,此前对明王妃不利的流言蜚语,就是秦家恶意散播的,为的就是先入为主的引导舆论,免得于秦家不利。 于是,短短半日处境反转,秦家遭受到了铺天盖地一般的诋毁谩骂,褚欢倒是赞扬不断。 这明王妃除了出身不太匹配明王殿下,其他的倒也挺好。 然而即便事态反转,秦首辅声名受损居心阴毒,朝中却没有什么人敢弹劾他,和褚欢的情境截然不同。 好似那些人都聋了傻了,浑然不知道秦首辅在恶意针对一个皇子,不仅不弹劾,还好多人去秦家探病了。 俨然眼里只有秦家,丝毫不把明王府当回事。 这对于皇帝而言,自然不是什么好现象。 然而皇帝也没说什么,好似没察觉朝中的风向,赐了一堆东西安抚,派了陈洪和几个太医坐镇,又是医治秦首辅,又是救治秦启月。 又是两日过去,经过陈洪等太医的全力救治,秦首辅已无大碍,秦启月反反复复的垂危几次后,情况有所好转,已经脱离性命危险。 只是经此一劫元气大损,只怕以后都得是个药罐子了,可能捡回一条命已经是万幸。 秦家如何,褚欢是没心情搭理了。 因为冼氏那边出事了。 明王府的车驾匆匆赶往衡国公府。 褚欢坐在马车里,脸色沉得厉害,手紧紧抓着袖口,烦乱焦灼。 景烜温声安抚她:“别担心,我们的人一直暗中盯着,已经在暗中追查此事相关,必会还你娘清白,且有我在,你娘和你弟弟都不会有事。”
褚欢咬牙闭了闭眼,懊恼道:“怎么能不担心?我没想到事情会闹到这一步,派了人去盯着还是难保万全,我娘如今小产,不知道多伤身子。”
是了,冼氏小产了。 她之前料到,出了邓家的事情,邓氏不会罢休,必定会对她娘做什么,就让景烜派人暗中盯着以作保护。 果不其然,邓氏对冼氏出手了。 竟然诬陷冼氏与人私通,还暗结珠胎。 冼氏被皇帝抬为褚眀修的平妻赐封诰命后,褚眀修自然不能和以前一样冷着她,就往她那里多走动了。 冼氏本就是个大美人,即便三十多岁了,也风韵犹存,是许多男人都难以抗拒的成熟之美。 褚眀修被邓氏拿捏,没有别的妾室,他不是不想,是忌惮邓氏,以前不见冼氏还好,见了岂能不碰? 可即便是冼氏被封诰命开始算,也最多两个月。 但是,就在今早,冼氏被诊出有孕两个多月! 两个多月前,原主都还没嫁给景烜,她还在被冷落,如此,自然就不会是褚眀修的。 此事一经曝出令人费解,冼氏身边的婢女立刻指控冼氏与人私通,那孩子是奸夫的! 而那‘奸夫’正是褚家的一个外院管事,手上还有冼氏的贴身信物,还将和冼氏的奸情说的头头是道,冼氏否认都没用。 褚眀修因此大怒,打了冼氏一掌,冼氏摔在地上,直接小产。 因为褚家是国公府邸防守森严,明王府的人潜入有限,不能随时随地盯着冼氏周遭的一切,只能盯个大概情况,确保冼氏母子的性命安全。 所以这件事没能事先察觉,更没有知其详情,事发突然,有些措手不及了。 不过也还好有人在盯着,事发后立刻回去禀报,不然今日的事都不能及时知道,只怕等知道的时候,冼氏都死了。 马车停在褚家门前,景烜和褚欢刚下马车,褚家管家就得了消息匆匆迎了出来。 见着二人,管家赶忙拦了上来:“参见明王殿下,明王妃,不知道殿下和王妃今日到褚家来有何贵干?公爷和夫人现下都不便待客,不如请殿下和王妃改日……” 景烜一个眼神,东青直接把人扯到一边,褚家门口的侍卫们也被明王府的侍卫按住了。 褚欢和景烜直接进了褚家,没去见别任何人,而是赶着去冼氏住的地方。 而褚欢和景烜到来的消息,也了传往褚家各人耳中。 此时,冼氏已经被禁足房中,她被打得小产,却连个大夫都没叫,俨然是不打算管她死活了。 只是褚老夫人素来护她一些,派了身边略懂妇科的婆子来料理一二。 褚欢到来,冼氏的近身婢女青环跌跌撞撞的从房中出来,扑在褚欢面前哭着。 “王妃,您可算是回来了,您要救救夫人啊,夫人不可能与人私通的,这一定是被陷害的,眼下夫人没了孩子不省人事,六公子也被关起来了,幸好你回来了,只有你能救夫人了!”
褚欢急声道:“先带我去看我娘,别的之后再说。”
青环忙起身带褚欢进去。 景烜留在外面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