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的监控视频,王副校长和董老师也看过。在那两名同学联系厂区保安之前,的确有人破坏了门锁。但是和前晚一样,破坏门锁的人出现在监控中,就一直背对摄像头。在两名同学走进监控范围时,破坏门锁的人身形扭动了一下,就从监控画面中消失了。在等待保安过来的时候,两名同学突然走进冷库,随后大门自行关闭。今早厂区保安又给冷库大门换了一把新锁,我从王副校长手中接过钥匙,打开冷库大门,就感到一股阴冷的气息直冲面门。但这并不是阴气,冷库常年不见阳光,由于加装了隔热层,里面的温度本来就比外面低几度。而且里面的环境略显潮湿,往里面走上几步,就会感觉阴冷。我没急着进去,回头对门外的王副校长问道:“前两次被撬的门锁还在吗?”
“在。”
王副校长马上让董老师去值班室,把两把被破坏的门锁带了过来。这两把锁的锁体,几乎看不到划痕。但是锁钩被弄开了,像是被锈死了一样,无法按动或是旋转锁钩。我将幽冥煞气灌入锁体,只听锁簧一声轻响,锁钩又能正常使用了。王副校长露出惊奇的表情,从我手里接过挂锁看了半天,疑惑地问道:“你是怎么办到的?”
我笑而不答,将锁递给王副校长,便转身进了冷库。里面大约上千平米,被隔成几块区域。一部分堆满货架,一部分像是堆放大型冰块的地方,后半部分有五间独立冷冻室。切断电源已有几个月,但有两间冷冻室里的冰块完全没有融化。隔着门上的观察窗,就能看到那些没有融化的冰块咝咝冒着阴气。我进4号冷冻室看了一下,那里面没有冰块,可温度也很低,感觉也就五六度的样子。保安在里面找到两名同学的时候,他们身上结了一层薄薄的白霜。如果昨晚4号冷冻室里也是五六度的话,是不可能让人体表结上白霜的。据王副校长回忆,承租冷库的商贩死的时候,几间冷冻室均未储藏冷冻食品。只有前半部分的冷藏区,堆放了一些货物。“王校,你说几间冷冻室都没有储藏物品,那名商贩又怎么会死在冷冻室呢?”
“这……”王副校长看了董老师一眼,两人都回答不了这个问题。“听说,那名商贩摔倒时,太阳穴撞在冰块的尖角上,导致流血昏迷,最后被冻死。那他就应该是在那两间有冰块的冷冻室死亡的,对吗?”
“对,就死在2号冷冻室。”
“既然没有钥匙,当时是怎么把商贩的尸体搬出来的?”
“当时门没锁,一推就开了。”
“尸体是老刘头发现的?”
“是他发现的。”
“尸体搬走后,2号冷冻室的门,是谁关的?”
王副校长又与董老师对视一眼,烦乱不安地说道:“我询问过所有进入冷库的人员,谁也不知道,2号冷冻室的门是谁关的。”
冷冻室的门很厚,自身重量也不轻,要把门关上,还得费点力气。董老师朝2号冷冻室瞟了一眼,下意识地打了个冷战,“杨全,你要想进去的话,我马上联系开锁王。”
“行。”
有王副校长在,下午就可以名正言顺地缺课了。我们到值班室等了半个小时,开锁王来了,由我陪着进了冷库。最先打开的是2号冷冻室,门一开,我就看到一块染了血的冰块,挡在冷冻室正中,没想到过了这么长时间,居然还没把这块要人命的冰块处理掉。我站在冰块旁,看着咝咝往外面冒的阴气,不禁有些疑惑。2号冷冻室是死亡现场,有点阴气很正常。但时隔几个月,冰块还冒着阴气,就说不过去了。开锁王又打开了1号冷冻室,里面的冰块居然也在往外冒着阴气。我耐着性子等开锁王换了这两间冷冻室的门锁,就催他一起去了值班室。董老师垫付了开锁费用,打发走开锁王,我才开口问道:“王副校长,除了被冻死的那名商贩,整个冷库院子内,还死过别的人吗?”
“没有啊,冷库建成以来,从没出过事。”
“这冷库建了多久了?”
“快两年了。”
本来校办工厂筹划开发食品加工业务,这才建了冷库。但由于各方面的原因,相关手续未能完备,只好先把冷库租出去。建设冷库之前,整个院子是一片荒废的菜地。早在建校之初,这块地就从当地村子拨给了学校。有段时间,农科院曾利用这块土地做教学实训基地。后来学校兴建带暖棚的生态园区,这块地也就荒废了。王副校长在学校工作近二十年,这块地及周边从未发生过任何意外或事故。但我有种预感,这块地也许就是传说中的聚阴地。否则,阴气不可能咝咝地往外冒。再说冷库断电已经几个月,1号和2号冷冻室的冰块却未融化。那就只有一个原因,这两间冷冻室的温度远低于冷库的其他位置。王副校长听完我的猜测,立马就急了,“杨全,你的意思是,想挖开这两间冷冻室的地面?”
“对,问题应该就出在地下。当初建冷库也不用打地基,地面以下,肯定没有挖开过吧?”
“是没挖开过,当时只是做了土地平整和地面硬化。”
王副校长面露难色,拿着手机出去打了两个电话。董老师问我看出问题没有,我只能摇头苦笑,那地底下有什么,只有挖开才知道。王副校长回到值班室,说已经联系到工人,马上就可以开挖,他还要处理公事,让董老师在这陪着我。过了一会,来了三位民工,我领着进了冷库,让民工先挖1号冷冻室的地面。民工也不多问,推开那些冰块,抡起铁镐就开干。随着地面挖开,从地下冒上来的阴气也越来越重。不到一个小时,原本平整的地面,开出一个直径一米五、深度一米的大坑。阴气就像黑烟一样继续往外冒,站在坑底的民工接连打了几个喷嚏,不断抱怨这地方太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