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荆州妻管严(1 / 1)

这表情在黎希雾看来,应该是办公室里,除了裴荆州,还有谁在。  黎希雾问道:“谁来了?”

“是,是……”汪开恒期期艾艾没一句完整的话。  黎希雾已看出端倪,唇角漾着笑:“看来汪秘书平时太闲了,闲得连嘴巴都不会张开说话了。”

汪开恒:“……”  她上前,抬手轻敲了敲门,正要推门进来时,陈信忽然从办公室里出来,见黎希雾在门口,语气没什么异样地问道:“太太,你什么时候来的?”

黎希雾:“刚来。”

说完她就要进去,陈信却拦住她:“太太!”

黎希雾凝了凝眉心,疑惑地看着不让她进去的陈信:“怎么了?”

平时黎希雾来公司,陈信都是第一时间迎她进去。  今天来,陈信却把她拦在外面,这让黎希雾不得不多想,裴荆州在里面做什么?或者见谁?  “太太,裴先生在接重要电话。”

陈信解释道。  黎希雾吸了吸气,轻声说道:“如果是见重要的人,我明白不能进去打扰,但只是接电话,我怎么不能进去?”

陈信很清楚他刚才的话有点拙劣,可是这个时候让太太进去,看见了那个女人,恐怕不好解释。  他也没想到,这个时候太太会突然过来。  “陈信?”

黎希雾喊道。  陈信回过神,连忙应声:“诶。”

应声的时候,陈信的视线根本不敢看黎希雾,怕自己的慌张被黎希雾看出来。  殊不知,他视线越是闪躲,越不敢直视黎希雾,越说明有鬼。  黎希雾也不打算再从陈信口中问出什么,直接拨开他上前,推门就要进去。  “太太!”

陈信来不及阻止,门已经被黎希雾打开。  正当黎希雾要进去时,门口突然出现一个女人。  是黎希雾从未见过的女人。  很陌生的面孔。  女人穿着一袭墨绿色高开叉旗袍,旗袍上面印着玫瑰烫花,由于腿旁边的叉开得极高,显得一双腿又白又长,极其勾人。  所谓,风情万种,媚而不俗。  黎希雾打量向晚凝时,向晚凝也在打量黎希雾,两相对视,向晚凝掩唇轻笑:“你就是裴太太吧?”

黎希雾淡声应道:“是。”

按理说,向晚凝这样魅惑天成的女人,出现在裴荆州的办公室里,一颦一笑都能勾人魂魄,黎希雾身为女人的直觉应该很警惕才对。  可她发现自己的情绪很平淡。  有一丝生气吗?  有,在刚才陈信有意骗她的时候。  除此之外,没有任何生气的感觉,因为她不觉得裴荆州会背着她做乱来的事。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坚定,但就是信裴荆州。  向晚凝眯了眯那双细长的狐狸眼,盈盈笑着说:“估计是我来了公司,那些小员工想邀功,就通报到裴太太那里去了吧?”

黎希雾弯了弯唇角:“不是。”

向晚凝:“不是吗?我还以为裴太太闻声,特地杀过来的呢,这么一看,裴太太比我想象中的还要沉得住气。”

旁边的陈信听不下去了:“贺夫人,你……”  话说至半截,陈信看见出来的裴荆州,立即把话都收了回去。  向晚凝笑眯眯问陈信:“我怎么啦?”

出来的裴荆州说:“你可以走了。”

听到裴荆州的声音,向晚凝没有回头,上半身倚靠在门框上,笑得风情万种:“比起裴太太的沉着,裴总似乎更沉不住气呢,看不出来,裴总也是妻管严呢。”

黎希雾抬眸看向裴荆州,从他出来的时候,她就看见他了。  裴荆州嗓音清冷:“这是在我公司,麻烦贺夫人给我留点面子,我妻管严的事情要是从贺夫人口中传开了,我身为老板,以后在公司威严何在。”

向晚凝闻言笑笑,把玩着新做的酒红色美甲,慢声说:“裴总说得也是,要是被我一不小心传开,裴总不仅失了威严,裴太太大概也会在整个世家圈子里成为有名的悍妇!”

莫名被冠上悍妇这个称呼的黎希雾:“……”  裴荆州示意陈信:“送一下贺夫人。”

陈信点头,随后朝向晚凝做出请的手势:“贺夫人。”

向晚凝哼笑,走之前看了黎希雾一眼,意味深长说:“裴太太这驭夫之术,我也想学学,不知道裴太太改天有没有时间,教我一下?”

黎希雾回笑,纠正道:“想必贺夫人理解错了,或者被灌输了错误的概念,所谓的驭夫之术,是女方过多干预,试图用改造对方的方式,来获得自己想要的夫妻生活,最后导致婚姻不和谐、不幸福,这并不是一件值得宣扬的事。”

向晚凝凝噎,随后说:“裴太太言之有理,可我跟我丈夫感情不和,又该怎么去调节呢?”

黎希雾听到这话,一时不知道该露出什么样的表情合适。  最后只回了一句:“抱歉贺夫人,我并不是情感咨询师,没法回答你的问题。”

旁边的裴荆州面露不耐烦,当然,是因为向晚凝迟迟不走的原因。  他伸出手,牵住黎希雾手腕:“先进去。”

黎希雾嗯了声,正要跟裴荆州一起进去。  身后向晚凝忽然叫住她:“裴太太。”

黎希雾脚下一顿,指尖在裴荆州掌心点了点,示意等会儿。  她转过头,看着向晚凝:“贺夫人还有什么事吗?”

向晚凝笑着说了句:“我真羡慕你啊。”

这话在黎希雾听来,是很莫名其妙的一句话,只有向晚凝自己知道,她是真的羡慕黎希雾。  黎希雾对于这话,也只是回笑。  本来不用搭理,但瞧着对方眼底一闪而过的哀伤落寞,黎希雾还是多言了一句:  “我刚才有句话没说完,当一个女人成为一个依赖者的时候,消极的情绪就会化成一种攻击性,妄图用另一种方式去制服男人,这就成了贺夫人口中的驭夫之术。其实不然,不要过于依赖,两个人成为最好的合作者,就足够了。”

向晚凝似是对这话感到费解:“合作者?”

黎希雾颔首:“是,不过看你怎么理解。”

闻言,向晚凝收敛了脸上的笑意,神情比刚才正经了许多:“裴太太不愧是高干家庭出身,说话就是有思想,有内涵。”

这话乍一听有点像讽刺人。  不过从对方的表情可以看出,对方不是在讽刺,而是说认真的。  黎希雾只是开导,随后也没有再说什么,要是再说下去,显得她像个说教的。  她自己没什么大本事,还达不到那个资格去教别人怎么活。  向晚凝留下一句:“裴太太再会。”

然后在陈信的带路下,离开了。  办公室里。  黎希雾来去自如,倒水喝,再到坐下,神色如常,并没有因为刚才来时碰到的小插曲,而露出任何不愉快的表情。  裴荆州在她欲放下水杯时,伸手接过:“你就这么放心,不问问我?”

黎希雾抬眸看他:“问什么?”

裴荆州:“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你不多想?”

黎希雾挽唇浅笑:“我承认我的丈夫是个很优秀很有魅力的男人,被别的女人倾慕很正常,当然我也会吃醋,不过我分得清情况,不至于在这种情况下选择性当个聋子瞎子,然后再对你一通质问,大吵大闹之后又说我不听你解释。”

裴荆州薄唇半勾:“老婆,你这样,我连解释两句的机会都没有。”

黎希雾轻挑眉梢:“你想说什么?”

裴荆州在她身侧坐下来,手臂自然落在她身后,另一只手还拿着刚才黎希雾喝过的那杯水。  他抬手抿了一口,然后凑过来问道:“你刚才夸我的话,能再夸一遍吗?”

黎希雾:“你想说的,就这吗?”

裴荆州轻点了点头:“嗯。”

本以为黎希雾大概是不会配合这么无聊的事,但让裴荆州意外的是,黎希雾还真夸他了。  “我老公英俊神武,优秀又有魅力,神祇下凡般的人物,绝对是万里挑一。”

夸完之后,她问裴荆州:“这么夸,四哥觉得实在吗?”

裴荆州薄唇勾笑,凑过来就想亲她,黎希雾抬手推阻:“我还有正事要说。”

她是过来跟裴荆州说,去博鸢家做客的事情。  而且做客这种事情,客人还是要自觉一点,不要去太晚了。  毕竟不能让主人家全都饿着肚子等人。  然而还不等她开口——  裴荆州问道她:“你就不想先问问我,贺夫人来找我什么事?”

黎希雾侧过身来,正对着裴荆州,表情略显严肃:“你不说还好,陈助跟汪秘书怎么回事?那位贺夫人来找你就找你,汪秘书和陈助还跟你打掩护,那你和她要是真有点什么说不清的事,陈助和汪秘书可真是立了大功。”

裴荆州:“……”  这话裴荆州不好解释。  他一通电话叫来陈信。  此时陈信刚把向晚凝送到楼下,接到裴荆州的电话匆匆赶回来。  陈信一进来,就见黎希雾坐在沙发正中间,翘腿,双手环胸,一副问话的架势。  反观裴先生,坐在旁边,指尖揉着眉心,一脸无奈的笑。  陈信内心极为忐忑,他走上前:“太太,裴先生。”

裴荆州拿开手,抬眼看向陈信:“人送走了?”

陈信回:“贺夫人是自己开车过来的,我就没有送到外面。”

裴荆州别过脸,保持缄默。  这让本就内心忐忑的陈信,心快跳成了鼓。  他咽了口唾沫,知道这个时候该说什么,慢慢垂下头,解释道:“太太,那贺夫人平时穿着比较……而且说话也总是故意说些让人误会的话,我是怕你看到她来找裴先生,心生误会。”

黎希雾吸了吸气,语气平缓:“陈助,你知道吗,本来我不会多想,你直接让我进去就行,要是影响到他们谈话,我会自己回避,反倒是你拦着我不让我进去,拖延时间,更容易让我误会多想。”

陈信解释:“其实是因为贺夫人的上位史,她挤走了贺二爷的原配上位,本来就不光彩,因为贺少的缘故才跟裴先生有一些交集。”

说到这时,陈信话语顿了顿。  其实那些话,不该他这个大男人说出来,不太合适,显得像背后议论别人的小人。  不过现在也没旁人在,自己要是不解释清楚,恐怕裴先生那一关也过不了。  他小心翼翼瞅了一眼裴先生的脸色,只见裴先生眉峰微不可见的蹙了一下。  陈信赶紧继续说道:“当然也有一些前车之鉴,贺夫人即使成功上位变成贺家二夫人,平日里也不怎么安分。私底下对一些已婚男人眉目传情,心神招引,引发别人夫妻和睦,我也是担心这个,所以才……”  黎希雾:“所以才拦着我,不让我进去,怕那贺夫人三言两语刺激误导我,影响我跟四哥的夫妻感情?”

陈信垂首:“抱歉太太,这次的事情,是我欠考虑。”

黎希雾压着唇角的笑意:“的确欠考虑,不过你的出发点也没错。”

陈信接话:“那当然了,太太你要是和裴先生要是闹了什么矛盾,遭殃的可是整个公司的人。”

黎希雾挑眉笑了笑:“有这么夸张?”

陈信汗颜,又小心翼翼瞥了一眼裴荆州的脸色,这才敢继续说:“太太你是不知道,每次你来公司,裴先生都很高兴,整个公司的人都看得出来,所以大家在私底下说,你是裴先生的一颗糖。”

黎希雾呢喃:“一颗糖。”

陈信没了刚才的忐忑,说话语速也轻快了一些:“糖可以使人心情变好,是一种生理和心理的共同作用,而人的大脑最需要血清素和肾上腺素,糖可以在第一时间满足大脑的这种需求。”

黎希雾侧目去看裴荆州。  裴荆州手支着下颌,唇角洇开笑:“员工私底下在传,不是我说的。”

这点黎希雾信。  刚才陈信也说了,是员工察言观色发现的,不过黎希雾倒是没怎么注意,她之前来裴荆州公司的时候很少,大半年可能就来两三次。  解释清楚,接下来没陈信什么事,陈信就先出去了。  黎希雾注意到裴荆州把她喝过的那杯水喝光,拿过杯子起身:“我不来你就不渴,我一来,你就像十几天没喝过水一样。”

裴荆州背靠在沙发里,神情略显惫懒:“老婆喝过的水是甜的。”

黎希雾:“少贫。”

裴荆州嘴角微勾,等黎希雾倒了水过来,他这才说起:“她叫向晚凝,是贺妄二叔知命之年领进门的小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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