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层城池时,俯瞰满城,远眺大泽云梦时,所作诗篇。”
“平展暮城三百里,积停春水二千秋。高树远照人间世,我独登凌逍遥游。”
低声沉吟,孔不一诵出诗句来,其眼眸间遥遥望去,仿佛登临三层城墙之上的是他,扶栏远眺,何等快意?岳是非闻听之后,却是更深思索起来。这首诗确实豪气干云,尽显诗人畅快。唯独让他惊异的,是诗句结尾的两句“人间世”与“逍遥游”。这是庄子内篇中的两篇题,诗句对仗,讲究的是个工整,这两个词单独用的时候,人间世和逍遥游都没什么问题。可是除了典出庄子,用在这可以对仗之外,本身这两个词并不算对仗。就是说,要不写这首诗的人读过庄子,至少读过庄子的篇题。要不此地写诗的规则和外界已经有了不同。怎么想,也是前者可能性更大。所以岳阳城里,并不是没有佛道经典?至少庄子一书,这里曾经是有的?“所以你们怀疑‘岳阳王’被丞相给怎么样了?”
他的描述,都是在讲前后的差异,都是在说岳阳王在管理这座城的时候,这座城有多好。到丞相治理时,城里的情况就发生了改变。这次,孔不一说话前,被林东森打断了。他的脸上有些疑惑,对岳是非道:“有个问题,不知当不当问?”
他这么一说,岳是非下意识就觉得,肯定是自己哪里做的出现了问题,否则他不会突然打断孔不一的讲述,强行插话。仔细回想一番,岳是非还真没注意到自己哪里有不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只能跟林东森见招拆招了。他点头道:“有什么问题?自然可以问。”
“我们无论城里城外,称呼王的时候,都只称‘王’,因为凡民不知尊号,从未见人称‘岳阳王’三字的。不知兄弟是从何得知的这尊号?”
林东森正色问道。岳是非哪里能想到,居然是这么个疏忽?他是外面世界进来的人,皇帝都没有了,下意识便以岳阳城的城名来称呼“岳阳王”,根本没有注意到,在孔不一的言语里,只提到了“王”,而没有其他。“如果我不说,你们会拿我们怎么样?”
既然都说的这么明白,岳是非也没有抵赖。林东森淡淡的道:“那我们也不能说了,虽然不会强迫你们说,但是我们讲的都是机密,是对朋友才会说的内容。既然是朋友,就会与我们交心。”
“很公平!”
岳是非点头认可了他的话。地下世界知道岳是非身份的,已经不算少了,雷康村子里的人,绿茵姑娘,他们都知道,倒也不怕这些人知道。所以岳是非还算淡然的道:“我们其实并不知道你口中的王是什么尊号,只是觉得既然这是岳阳城,他就该叫岳阳王,至于他是不是真的叫岳阳王,其实我真的不清楚。”
林东森与孔不一对视一眼,眼里说不出的古怪。“是不是觉得很奇怪?我好像对你们这里的了解很少?甚至你们提到的丞相与王,在我们看来也很陌生?你刚说的诗句,也是我们从未听过的。”
岳是非继续道:“其实是因为我们并非你们这里的人,既不是来自于岳阳城内,也不是岳阳城周边的村子。”
“那你们来自哪?”
孔不一震惊的看着岳是非,完全不能理解岳是非这番话。指了下头顶上,岳是非道:“你们也是文化人,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听过诗句?”
既然刚才孔不一念了一首此地的诗人所做的诗篇,岳是非便也念了一首:“江天一色无纤尘,皎皎空中孤月轮。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
“听过这句诗吗?”
岳是非问。“听过!”
林东森和孔不一异口同声的赞同,但他们都不知道为何岳是非会在此时诵这首诗。岳是非随即道:“这诗中提到了‘月’,你们可知什么是月吗?”
林东森确实更有文化些,他指着外面道:“都说月光是古人赞颂万火千光树的不朽光辉。”
“这首诗是指万火千光树的树梢光芒,在临近晚上时,最后一缕余晖照在云梦大泽湖畔,留下的残辉随水而逝,远看竟如江水滔滔,映照在诗人脸上,诗人感慨天地辽阔,真不知何日才有这这巨树,启开光明,庇佑千万世后人。”
这解释倒也算合理,岳是非想着他们岳阳城里为了诠释那些他们根本没见过的意象,还真是费劲了功夫。摇了下头,岳是非苦笑道:“如果,我要说这月光并非后世形容呢?而是这世上真有一个地方,有昼夜轮转,昼时有日光普照,夜晚则有白玉轮高悬天阙,普照万里疆土。”
说着,岳是非取出了景震剑,他要让这两人看看真正的日月辉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