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道长,你刚才不喊打喊杀要找我报仇吗?”
易老板隐在黑雾中,不露身形,连岳是非也看不到他到底藏在哪。他也有意为之,把自己藏的极深,只有一张臭嘴,打胡乱说。“对啊,宁月就是我杀的。她是我的女儿,我杀了自己女儿又如何?不光是他,易束风也是我害的,他们都是我的一部分,我不过是把他们收了回来。”
“嗝!!!很饱啊,他们就该孝敬我,有什么不妥?”
“啊哈哈……”魔音入脑,种种诱惑的声音从岳是非耳边穿过,听得他眉头直皱,心里已气愤到极点,恨不得出阵斩了易老板。“咚!”
时不时,会有一团黑气如巨拳般砸在岳是非的屏障之上,砸的岳是非心头震颤,五脏翻搅,眼冒金星。再这样下去,怕是老村长还没醒来,自己就先受不住。再次鄙视书生这身体,不能文也不能武,不指望能做到什么地步,就连撑着屏障,都十分困难,先崩的一定是书生的身体。渐渐地,岳是非感觉眼前越来越模糊,黑蒙蒙一片,随时精神都要散溢。屏障还能撑住,已经不是这具身体的坚持,靠的全是白先生赐下的印。“混账书生?你就不能再努力点?他可搞死了你妻子,你以后就只是一个人了……”甚至不知道这个书生到底对宁月有没有感情,至少从宁月的描述来说,曾经是有的,后来沉溺赌博后就日益暴烈,性格变化很大,也越来越懒惰。如今岳是非鸠占鹊巢,这书生的魂魄大概还在身体深处沉睡。毕竟是他的身体,要想激发出这身体的全部潜能,还是需要他的配合才行。“喂喂喂……”“我也快不行了!”
岳是非试图呼喊这身体的主人清醒一些,一声声,都如石牛入海,没能激起半点浪花。以至于岳是非甚至怀疑,或许这书生已经死了,在死的当下,自己被白先生强行镶进了这具身体。仔细想想,似乎有道理,宣哲润也同样进来,他怎么就带着自己的肉身?也不知道白先生是何意,为何要让他用这具书生的身体?或许,白先生就是要让自己体会下“无能”的感觉?无能的人,还要做出点什么,才能证明自己有改变命运的决心与勇气?直接带着自己的身体进来的话,怕是达不成这个效果,毕竟易老板和张员外两个家伙,还没到会威胁到自己的地步,至少会有很多办法,哪像现在?没有符,没有法器,连身体都是一个废柴的,如何打?世界,一片黑暗,这次,岳是非真觉得要完了,连屏障是否还维持着都不清楚。“靠,还说要打凶煞,在这就栽了……”无尽无垠的黑暗里,似乎在极远处,又似乎在近处,一缕金色的光如一朵小小的花,绽放在虚空的暗色中。优昙钵华,花上开花,一时遍满虚空,照亮黑暗。金色的光芒洒向大地,朵朵花上皆放金光。被这光照触,岳是非的意识清醒了一些,他努力抬头看去,想着,哪位菩萨搭救?怎么看这光这花都是佛家的东西。逍遥游世界里,玄门之法都是初传,哪来的佛家?转念一想,自己身边不是躺了一个?难道是宣哲润自己的意识苏醒了过来?意识陷入混沌之前,岳是非挣扎着终于醒了过来,往金光的来源看去,才发觉并不是宣哲润,宣哲润还躺在地上,跟老村长差不多的状态。而是在天空上,有一金色神人,手持利剑,面目肃静,如金刚临凡,浑身金色光芒大放,照的易老板的黑气见金光如雪触沸汤,应时即化。“啊……”易老板惨叫一声,就想逃,空中神人大喝一声:“妖孽,哪里逃?”
喝罢,手中降魔剑当空挥下。霎时,如长空舞剑,虚空风静,一柄三丈高的巨大虚幻剑影,自天空上垂直落下,剑身上隐约有龙凤飞舞,鬼神护持,抬着这柄巨剑准确的斩向易老板。易老板情急之下,无处躲藏,只得扭头往地下钻去。他是身影幻变,真就钻入土中。岳是非没想到他还有这本事,居然直接往土里钻?岂不是让他逃掉了?“逃掉也好,至少先过了眼前这关,就是不知道还得去哪里找这奸贼。”
岳是非心里想道。结果,出乎岳是非预料,自天空上砸下的巨剑根本没有一丝迟疑,继续往下落,硬是没入土中一丈多。“啊呀!”
只听惨叫一声,易老板从土中跳出,头面模糊,浑身有金色的火焰在烧灼,无论他召出黑气,还是跳到池里,身上火焰都持续的烧灼着他,不曾有丝毫熄减。见此情景,岳是非震惊的往空中去看。仔细端详下,才发觉空中放着金光是神人,似乎很像钟馗圣君?钟圣君在玄门,也是一位降妖除魔的大神,按说并非佛门神祇,怎么这位空中的钟圣君,浑身都透着佛门的气息?若非有这疑惑,岳是非几乎都以为,这是晴空白日,钟圣君显灵诛魔。本身逍遥游世界中就是白先生所创,既是白先生的世界,其他的神仙不能说不能进入这个世界,但总是要看白先生的意思,如果真的要到神仙显灵的地步,白先生何不亲自现身就灭了易老板?明显说不通。所以这般分析下来,这位钟圣君也并非真身到此,应该是哪位佛门高人用了什么法术幻变出的?佛门本身也很擅长此类亦幻亦真的术法。果不其然,岳是非念头刚落,空中的钟圣君就消弭于无形,再一看,易老板已经被当空的巨剑砸穿,化作一缕黑气,归于无形,落在地上,变作一颗黑色的石子。张员外所化,是一颗白色的石子,易老板化作黑色石子,正如老村长所说,两枚钥匙。如今,岳是非要找的东西都齐了。摇摇晃晃站起身,从地上捡起那颗黑色的石子,岳是非沉默片刻。看着四周安静,只有老村长和宣哲润安静的躺在地上,肉眼可见老村长身上的不祥之气正在消失,逐渐恢复。两人都没有什么危险,岳是非开始好奇,是谁施的法?院落外面,传来有些嘈杂的声音,像是有人在说着什么。村民不是都跑了?是谁在说话?刚才请出钟圣君的人?岳是非拖着已经几乎到极限的身体,杵了根棍子,摇晃着往外走,要去看看外面说话的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