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心里在想什么,不愿说,我也不强求你。”
岳是非弄清楚自己刚才搞错了,倒也不生气,只是道:“不过我刚才说的,也是告诉你,有些事自己心里要有个数,虽经千百年,该受的,该得的,必不空过,只是人的眼界有限,不知天道至均的道理。”
“感谢道长教导!”
白果很是恭敬的跟岳是非说道,他心事反而更重。两人闲聊之下,天色有渐亮的趋势。白先生修行的附近,时间与外界不同,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两人竟走出了范围。这次没有迷失道路,许是因为一枝万火千光树的枝杈。“不好!”
白果惊呼一声,似乎想起什么极可怕的事,也顾不得内心的烦忧。岳是非并不知道他急什么,连忙示意他冷静下来:“怎么?先镇定!”
“岳道长,你看东边?天空放亮,就说明雾气又起来,我们再慢些就进不去村里。”
不敢迟滞,拉着岳是非就往村里跑,他还是心系村里。已是全力奔跑,还是白果的速度慢了些,影响了岳是非的发挥。等两人赶到村口上山的位置时,已然过了时间,晨光初绽,金阳洒落,满山渲成金色,千光树枝杈的火光在日光的照耀下,与寻常树枝并无区别,泯然于常。“完了,进不去啦!”
白果绝望的看着眼前已然升腾弥漫的雾气,遮掩着进村的道路,村子经历群邪冲击,现在又恢复诡异的宁静。看着眼前一幕,岳是非倒是还算平静。他伸出手探入雾气中,略作摸索:“我看这雾气还很薄,应该刚起,或许还没成为封锁。”
闻言,白果的眼睛重新亮了起来:“道长,您的意思是?”
“敢不敢跟我冲进去看看?趁着雾气还没完全扩散开,试试能不能进村。”
“进去以后会怎么样?会有危险吗?”
白果道:“之前我们在村子里,有人进白雾里试探,运气好的走出来了,还有些就……”“不好预料,这雾是奇门阵法所聚。按理来说随着时间推移,其本身也会出现变化,所以你过去的经验也未必现在就适用,还是得进去看看才知道。”
岳是非解释道:“怎么样?敢不敢跟我进去走一遭?还是在外面等一天?”
“走,进去!”
白果斩钉截铁,态度极坚决。晨雾初起,渐散于天地间,白茫成片,朦胧若虚。在走入白雾之前,岳是非叫住白果,弄了跟特殊的墨线,拴在他的中指根的位置,中指指尖是午纹所在,拴住中指指根,也有制心根的作用。另外岳是非教白果以大拇指摁住无名指根,成握固之势,也是为了避免其遭遇惑乱。“道长,我这些准备够了吗?”
白果还是有些忧虑,想起不久前登九樟山时候,中途遭遇。牵着岳是非的衣角,都会悄然的跟丢,如果不是他手里的黄符,岳是非早有准备,跟着他反而找到了洞府,真不知还会遇到什么。“你说的也有道理,里面会遇到什么,我也不好说。”
岳是非肯定了白果的问题,按说他的准备几乎是妥当的,可这白雾之中是奇门遁甲所出,连岳是非自己都不能保证不会走岔,也不能保证就不会遇到别的什么。仔细思索后,岳是非将包里的丁甲神印取出,在手中掂了掂。纯铜的印,分量十足,别说遇到妖魔鬼怪,就是砸人也是好用的。递给白果道:“这是借你的,趁手的法器,以备不时之需,你可得拿住,若是不幸与我分开,独自一人遭遇什么,就拿这颗铜印,瞅准了就砸,威力不凡。”
接过岳是非递过来的铜印,白果心里也是吃惊,这么重的印,要是砸人头上,怕是登时就会要命。玄门法器都是这般厉害吗?岳是非的景震剑他是见识过了,锋利坚韧,是把上好的兵器。眼下这铜印也是。若是登九樟山的时候,岳是非把这印给他,怕是遇到那两个黑影时,也不用蜷缩在草丛里瑟瑟发抖,早就冲上前,一人来一下,不给他们砸的三魂出窍,七魄凌乱,决不罢休。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速度很快,随着日光升起,白雾越发浓郁。多拖延一秒,雾气就会更厚,前进的路也会更难。就这外面站的几分钟时间,雾气已经弥漫到两人身边,不需要前行,就已经置身雾中,可见这扩散速度有多快。刚进雾中,两人的步伐不敢离的太远。岳是非持景震剑在前面开路,白果提着丁甲印,警惕的跟在后面。感觉很怪,白果看着岳是非的背影,老是会想起之前爬山时,诡异的假岳是非,还真是一模一样,尤其四面白雾之际,更让他想起方才景象,使他总有挥着铜印砸上去的想法。“岳道长,我们走了多久了?快到了吗?”
心怀忐忑,白果忍不住问道。等了会,岳是非没有回答,白果心猛地提起,又想起之前,难不成岳是非又被换掉了?他连忙低头去看,中指上的墨线仍在,墨线延伸向前,系在岳是非的手上。“你是九樟村人,怎么反而问我到了没有?”
片刻,岳是非出声回答,这才让白果的心平和了些。他环顾四周,说:“岳道长,雾里的世界和我记忆中完全不同。”
“哦,怎么说?”
白果答道:“以前从这出去,进九樟山,我走了十几年,记忆深刻,半点错漏也没有,按说是不会出错,连地上的一草一木一石,我都有印象。可是我现在却觉得十分陌生。”
恰好,前方不远处有颗缠着枯藤的柏树,白果指着树道:“岳道长,我很肯定,绝对没有见过这棵树,别说上九樟山的路没有,就连我熟悉的,村子周边也没这棵树。”
没有急于回答,但岳是非知道他说的是对的。论记忆里,岳是非自幼过目不忘,他在上山前,一路所见,也是记的十分清楚。他的印象里也没这棵柏树,毕竟缠着枯藤的柏树也算不上很多见,若是见过,或多或少会有印象。“我们走的路,如果不是你印象中上山的路,有没有哪里是你稍微觉得熟悉的?哪怕不是九樟村周围,是更远些地方的?但凡有一丝记忆也可。”
岳是非提醒道。虽然遇到这雾是不得已,但现在既然不得已闯入其中,岳是非也想探一探其中机理如何。“应该没有罢……”白果依言,正思索间。忽地,他眼前有个黑影窜出,距离他极近。就是闪过的功夫,他看到黑影的侧脸,愣在当场,因为他看到那黑影,似乎是陈全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