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林千然满怀希望地再次出战,抱着必胜的心情去,四个人信心满满地为她践行,翘首以盼她的凯旋。但是,小姐回来的时候,依旧是一副灰头土脸的模样,甚至,比上次还狼狈,脸上,似乎少了点什么。让林千然女士回忆一番这不堪回首的一幕。林女士先与大胡子比武过招,目的是为了做烟雾弹,最后林女士自然是输了,她愤愤地叫嚣了一番,让他放下了防备,然后就用指天惊呼:“看,UFO!”
这样的桥段吸引这位仁兄的注意,自己的终极武器就华丽登场。他猝不及防,一把大胡须在接触到火苗之后应该是嗖嗖地燃起,然后他就变成了一个没有胡子的丑八怪。但是这只是林女士一厢情愿的想法,实际的情况是这样的。贺大胡子表面上十分入戏地抬头看林千然所指的方向,但是实际上,林千然把那火折子飞向他的时候,他就像是全身都长了眼睛一样,伸手就一弹,那火折子原路折返,直直地朝林千然的脸上招呼来了。林千然反应不及,就眼睁睁地看着那火苗慢慢慢慢地逼近自己的脸,然后,然后……“哇!然后我左边的眉毛和睫毛,就都没了!”
林千然哇哇哭得十分凄惨,四人的目光嗖嗖地落在林千然的脸上,终于知道了小姐的脸少了点什么……他们的脸色,都不大好了……林千然爆发了巨大的哭声,临风听罢,背脊一阵发凉,他小心翼翼地往后退了好几步,然后悄悄地挪着步子,企图逃离现场。但是,临风刚冒着腰走了没几步,林千然便嗖地站起身,像一阵风一样蹿到他身后,一把揪住他的衣领,临风一张脸都皱成了一团,声音中满是可怜,“小姐……小的不是故意的,小的有劝小姐慎用此法……”“你还想推卸责任!都怪你,都怪你出的什么馊主意!哇!你还我又浓又黑的眉毛,你还我又长又翘的睫毛!”
“要不,小姐把小的剃下来,给小姐粘上去?”
“呸!本小姐才不要你的!”
林千然悲恸难忍,“沾上你的有什么用,我的脸面,都被丢光了!丢光了!你能给我把看我笑话的人灭口了吗?你能把本小姐的脸面捡回来吗?”
林千然激动地摇晃着临风,临风被她摇得差点口吐白沫。林千然想到自己的眉毛和睫毛被烧掉的时候贺云修和那个什么陆笙那副憋笑的神色,她就想撞墙死!她真的好想撞墙死啊!又是一连好几天,林千然都变得蔫蔫的,她真的连夜做了一个小人,上面贴着“贺大胡子”几个大字,然后每天坐在摇椅上碎碎念地一边诅咒一边扎扎扎,那魔怔的样子,让落英等人都自觉绕道走。三天之后,林千然正在专心地诅咒贺大胡子的时候,院外,蓝天又来了,他手里又拿了一瓶药膏,落英欢天喜地的接了过来,但是听到蓝天说的话的时候,她整个人都不想接了。蓝天:“这是贺公子托公子送来的,是促进毛发生长的,他说拿过来大小姐自然会明白。”
促进毛发生长……落英颤颤巍巍地接过这个药瓶,一脸纠结。“不过落英,大小姐是得了什么没长毛的小宠物吗?”
蓝天一脸求知欲十足的模样,落英只能心里汗颜,这件事,不可说啊!落英便干笑地随口敷衍了几句,把蓝天打发走了。她正想着把这件事瞒天过海,但是,一转身,自家小姐就已经顶着右浓左疏的眉毛和睫毛站在了身后,落英手中的药瓶险些摔到了地上。林千然怒了,真的怒了!她恶狠狠地把药瓶捏在手里,狠狠地蹂躏着,眼冒狠光,“贺大胡子,本小姐跟你没完!”
之后的好几天里,林千然就变得更加诡异,先是把自己关在屋子里整天整天的不出门,然后突然有一天出门了,就像是吃了兴奋剂一样在院子里乱转,像觅食的老母鸡一样往最茂密的草丛中钻,落英缤纷,玉树临风四人都以为自家小姐因为“丧毛”之痛理智错乱了。而且,她常常是时不时露出一抹十分奸邪的笑,一副憋了十足坏水的模样。他们四人看到那个可怜的小人上没有一处没针眼的可怖模样,突然十分替贺公子担心了起来。为避免自家小姐一不小心失心疯杀了贺公子,他们是不是应该提前跟贺公子提个醒呢?这天,贺云修突然来了林府做客,林千然听到这个消息,两眼冒着绿光,就像是饿了十几天没吃到荤腥的野狼突然看到大餐一样。她叉腰狷狂一笑,“贺大胡子,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来投!嘎嘎嘎,看我怎么收拾你!”
然后她带上武器,风风火火地出了门。她们几人一见到这架势,自家小姐真的疯了呀,得赶紧通知贺公子,那么好的一个将军,真的折在自己小姐手里,真是可惜了。他们一合计,果断忘记了谁才是他们真正的主人,立场坚定地一致倒戈。贺云修去拜会了林腾飞,然后才往林千攸的院子走去,此次前来,他是有事要与林千攸细说,顺便,也想去看看林千然,虽然,她只怕会不大欢迎自己。想起那天她引火自焚的事情,贺云修的嘴角禁不住扯了扯,当真是有趣。贺云修刚拜别了林腾飞,便在花园中看到了几个鬼鬼祟祟的声音,那些人瞧着面熟,一个劲地给他使眼色。贺云修细看了几眼,认了出来,贺云修心道,那丫头当真是不放过任何机会,现在还请上了后援团了。贺云修坦然地走了过去,没有看到林千然,他语带揶揄地说:“你家小姐的毛长得如何了?额,我是说眉毛和睫毛。”
咳咳,真是奇特的开场白。“劳贺公子关心,据奴婢观察,长势似乎不佳。”
缤纷一脸认真。“小姐拒绝使用贺公子送来的长毛的药。”
落英补充。贺云修微微挑眉,对这个结果并不十分惊讶。“那金疮……”贺云修问出了半句,便又把问题咽了回去。原那日蓝天送来的两瓶金疮药,其中一瓶是他送去的。他想,以林千攸的名义送去,这丫头是一定会收下的。他看到几个人的架势,似乎不像是来剪他胡子的。“你们,可有什么事?”
“有事有事。”
玉树接话。“十万火急的大事。”
临风补充。看到他们这样,贺云修只觉得有点好笑,果真是有怎样的主子,就会有怎样的奴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