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绝了,蔺谣谣站在烟雾中,脸上一脸嫌弃。
钱要是多的没地方花,可以给国家交点税,没必要花钱在家里折腾,非要弄个飘飘欲仙的感觉自我欺骗。 万一一个不小心,失手把豪宅点了多可惜。 一顿操作猛如虎,实际一看二百五。 一时间她还真不知道求助人是有金刚不坏的肺,还是脑神经冲动异常。 她眯眼伸手挥打烟雾,终于揭开了神秘人的面纱。 这老登,浓眉塌鼻地中海,个矮发福丑八怪。 蔺谣谣不喜评价他人长相,但向她求助的一般都不是人,一帮畜生。 两鬓花白的李韩嘴里喃喃,念叨着不知是佛教还是道教的咒语。 “大有卦变噬嗑,噬嗑变大有,屯卦变需,需变屯,大畜变颐,颐变大畜,随变夬,夬变随,小畜变益,益变……” 蔺谣谣脚底生风,她低头一看。 哦豁,走得急,蓝色拖鞋还没换,难怪有点不自在。 她半蹲下身,避免青烟入肺,随后咚咚扣了扣地板。 “Hi,这位大爷,是你叫的求助吗?”“唔……” 李韩本在合眼念经,耳边骤然冒出女子的声音,愣是把他吓出了颤音。 良久,他慢斯条理地起身,脸上一副倨傲冷漠的表情。 蔺谣谣不懂娱乐圈的歌唱界,但她看过一些rap综艺。 李韩嘴唇张张合合,似是在酝酿说唱,蔺谣谣起床气没消,此刻正憋着火。 她自然而然地接了过去。 “唔~要rap嘛,我给你起个节奏。 今天起的有点早,哟, 脸没洗地没扫,蓝色拖孩不合脚, 勾了衣服往这儿跑,哟, 看见你个老登心情不美好,算了,整不会了,凑合听。”
墙角的两只小鬼也看呆了,不知道这俩大人在搞什么幺蛾子,但是肉眼可见……那个漂亮的大姐姐脑子好像有点问题。 老头半天不搭话,蔺谣谣拍了拍膝盖上沾惹的灰,朝墙边走去。 “ Hello,认识一下,我叫蔺谣谣,是个好人,能不能给我说说这老头造什么孽了?”
“你是好人?”
两个小鬼看起来也就小学刚毕业,五官有四分相像,应该是姐妹。 蔺谣谣缩了缩脚,不知道怎么解释好人这个词。 俩崽子牵着手,往角落缩得更厉害了。 “爱你孤身走暗巷,爱你,接——” 俩小孩DNA疯狂翻动,张口就来。 “爱你不跪的模样,爱你对峙过绝望,不肯哭一场。”
孤勇者暗号核对完毕,确认过眼神,都是自己人。 好人卡+1。 她深吸一口气,语气乖巧地当起幼儿园老师。 “别担心,我是专门打坏人的,姐姐叫蔺谣谣,倒过来念也就是报警电话幺幺零,我是正义的化身——” “哦。”
俩小鬼若有所思。
胆子稍大的那一个嫌她话多打断了她。 表情冷峻,回答也言简意赅,“他杀了我们和小叔。”“哦……怎么杀的?”
“小叔死于车祸,我们中毒。”
蔺谣谣咽了一口唾沫,回头看见蠢蠢欲动那个的老登。 给小孩下毒,这老逼登,今天不虐他过不去。 李韩看她蹲在墙角自言自语,以为是个疯子,两股战战,随手拎了一把折叠椅防身。 蔺谣谣没管,继续问道。 “你们小叔叔呢,他不在这儿?”
“他刚刚在,这会儿走了。”
她动动鼻子,隐约嗅到一股熟悉的味道。 好像是早上和她擦肩而过的那个鬼身上的味道,淡淡的不知名香味。 哦,是他,就是他——是那个男鬼。 36岁的顾之南,是他身上的味道。 嘁,死了身上的香水味还没散,这人怕不是住在香水罐子里。 “你们的叔叔是不是叫顾之南。”
小鬼眼睛明亮,“对对对。”
哦。 随后她又引导着小孩问了点李韩的为人啥的。 明白了,情况了解了,无论过去多得瑟,无所谓,蔺姐自会出手。 她摸出两张定身符,折成糖果模样递给俩孩子。 “吃糖,看姐姐为你们表演一个节目。”
“好哇!”
两只小手紧紧捏着糖棒子,直勾勾地盯着蔺谣谣。 蔺谣谣起身时两眼一昏,差点没站稳。 她咋舌一声,“这香有点东西啊。”
奇怪,脑子里为什么闪过了一个节奏。 [在小小的花园里面挖呀挖,在大大的花园里面……] 她歪着头,想不起来到底在哪儿听过。 不过,挖呀挖倒是好点子。 李韩拎着椅子不敢动,本就不稳定的精神状态因为蔺谣谣的自言自语而岌岌可危。 疯子,真是傻疯子。 蔺谣谣把拖鞋脱在一旁,光着脚板蹦跶。 “大爷,别紧张,我不是来害你的。”
李韩咽了一汪口水,看她手无寸铁才敢松懈,双腿努力站直,彰显成年男性的男子汉形象。 蔺谣谣无语,你这萝卜墩身材就别努力了,哪怕站直了也没我高呀,对呀,这矮子个子不够,所以青烟熏不到他。 蔺谣谣悟了,看来个子高也不见得全是好事。 “你是来捉鬼的?”
蔺姐光脚走到窗边,一把推开。 “嗯呐!不过我不仅能捉鬼,我还能,折——磨——你——” 李韩感觉到诡异的杀气,撒腿就要往门外跑。 蔺谣谣勾勾手画了个符纸锁门,假意不好意思地解释道。 “嘿嘿,忘了说,折磨你就是救你,只有你半死不活,被你害死的小鬼们才会消解怨气离开。”
李韩嘴里咒骂着疯子,手上还不停扣动门锁。 “哎呀呀,大爷,稳住啊,你喊破喉咙也没人会来救你的,不过你要是不怕呛死的话随便喊,毕竟你这个子也吸不到烟,嚎几声吸两口,小味儿刺挠一下,上头,多上头一会儿就可以呛死了。”
李韩觉得这人真的有病。 光脚的蔺谣谣开始逼近,她每走一步,屋内的灯光就暗一度。 地板发出咚咚的长音。 装逼有点过,跺脚太伤脚底板了,而且灯暗得太慢,她蓦地停下,转换思路。 李韩已经被吓呆了,他感觉这个疯女人才是真正的鬼。 他屏气凝神,幸好她停下了,幸好还有亮光,不至于完全陷入被动的黑暗。 100来斤的体重99斤反骨,蔺谣谣当然不会留光。 她嘻嘻一笑,原地高抬腿。 瞬间黑暗。 李韩放松的心又高悬起来。 突然,一股蛮力正在拉扯自己手里的椅子。 他咬牙紧拽,不肯松手。 蔺谣谣计谋得逞,两手一松,哐当一声,老头被摔地四仰八叉。 “你到底是谁!”
李韩这一下摔得狠,声音都变得调。 蔺谣谣先到神龛前拿了一把香灰米,随后走到他身边,拿出一张火符点燃。 火光映射出一张白皙而漂亮的脸蛋,蔺谣谣打了个响指。 “看清了吗?看清的话记住我,我叫蔺谣谣。”
李韩铆足了劲,忽然起身,一把抓住了蔺谣谣垂下的长发。 蔺姐头皮一紧,眼角都被拉开了。 李韩小人龌龊样,嘴角得意。 小丫头,敢跟我斗。 蔺谣谣转了转头,哦,她的头可以三百六十度旋转,丝滑不卡顿。 李韩感觉不对,怎么自己的手也被扭起来了。 “咔咔——” “啊——” 在撕心裂肺的嚎叫中,李韩手断了,就是字面意思,骨头咔咔断了两截。 薅头发这种下三滥的打架手段他都想得出来,真是丢人,狗路过了都得撒泡尿说句晦气。 所以蔺谣谣就奖励自己电风扇一样的脑袋把他手绞断。 她拍拍手,屋子恢复光亮,地上的人半梗着脖子一动不动。 “手,我的右手。”
蔺谣谣再次蹲下,把左手的香灰米塞进了他嘴里,“你早年拐卖过几个小孩,还记得吗,你说我要不要在你身上开几个血口子,卖了几个小孩儿开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