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
不是,这大兄弟走错频道了吧。 这小子吃这一卦呀,蔺谣谣没想到这么娇滴滴的凶一句就把……这小子制服贴了,他不是很叛逆吗,这么轻易就听话了,早知道这样她就把夹子音贯彻到底…… giegie,饭饭,饿饿,你怎么这么凶。 咦~鸡皮疙瘩起来了。 她咽了咽口水,真想给自己一逼兜。 清醒点! 余迩走得很别扭,一方面要捂腚,另一方面还要看路,刚刚跑的匆忙,没注意到脚下坑坑洼洼。 鱼钩状的发光钥匙在他即将触碰到的一刻便从钥匙串上跳了出来,随后这东西便自动伸出了一个手环扣在了他的左腕上。 蔺谣谣歪嘴一笑,继续好声好气地撒娇。 “你……能不能,低点头,我有话说。”余迩昏了头,十分听话。 蔺谣谣一个箭步上前,扯着他的脖领就把人往外面拽。 “好小子,给你脸了,这么能跑,我刘翔哥受伤不能上场的时候你怎么不替他去参赛,我星爷在电影里被包租婆拿着刀追的时候就应该你去替他……” 蔺谣谣骂一路,气有点不足。 她扯着领子,把人扔在客厅地上,顺便打开老式的木质衣柜,找了两条蓝色的五分花裤衩扔在他身上。 “你这裤子坏了别穿着丢人现眼,不是,丢鬼现眼,这两条裤子你先凑合,万一你要出门报仇总不能光着腚吧……” 余迩望望着这劣质的布料,诡异的蓝色玫瑰图案,心里跑过一万头草泥马。 这小姑娘脾气怎么这么难猜,一会儿温柔,一会儿暴躁,一会儿又正经了,他适应不过来啊。 嘶~ 他嗅到了香味。 很香,像是小鸡炖蘑菇里的那种肉香,鲜活的香味分子在于他鼻翼间跳动,躁动不安的唾液腺已经开始分泌口水。 他馋了。 他寻香而望,看见木头桌子上一个打开盖子的塑料包装盒,吃的! 蔺谣谣看见他眼神直勾勾盯着自己的晚饭,连忙上前挡住。 “这是我的,你的饭在你房间里,回去吃,出门右拐,再直走200米,上楼2号电梯,18楼第一间就是。”
18楼?地狱18楼? 余迩难以置信,他看着小区破旧不堪,撑死也就有7楼,怎么还有18楼呢? 这楼不止有18楼,还有28楼,只是隐形了看不见而已。 蔺谣谣看他发呆,打了个响指。 “喂喂喂,要发呆回你房间去发,别在我这儿,干饭时间到了,干饭人耽误不得,再多一秒我就会瘦死了,我得吃饭了,你……回去吧。”
她本来要说滚,临了又觉得不太好,毕竟这么个大帅哥,太粗鲁了。 余迩心一横,拍拍裤子站了起来。 “能和你聊聊吗?我不太了解眼前的情况。”
他一本正经说话,视线却没有从蔺谣谣身后的黄焖鸡米饭上移开。 蔺谣谣眉心乱跳,好像也的确……那啥,隐约感觉这事儿有点不对,来到这儿的人大部分都知道乌羽小区的特别之处,她只需稍加点拨就能悟透,怎么今天还来了个迷糊小子?他不会是被坑来的吧? 好家伙,坑人都坑到她头上来了? 也罢,反正吃饭时间无聊,就当八卦说给他听就行,顺便了解一下事情的来龙去脉,免得惹了不干不净的麻烦。 她指了指一旁的卫生间,“你这裤子着实不雅,先去换了。”
余迩抱着花裤窜进卫生间,没一会儿就出来了。 蔺谣谣十分满意,上下打量着他的穿着。 哎,你别说,你还真别说,这9.9还包邮的花裤衩子穿在他身上竟然穿出了巴黎高定的味道。 啧,她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同款红色,小味儿对了,这裤子摇身一变就成了她穿不起的样子,原来贵的不是衣服,而是模特。 余迩有些拘谨,他个子高,这裤子长度对1米7左右的蔺谣谣来说是五分裤,对他来说就刚好能遮住大腿。 有辱斯文。 蔺谣谣笑得古怪,转身蹬了一个板凳,努努嘴示意他坐下,然后又找了一双筷子。 “吃吧,我就这两双筷子一个碗,黄焖鸡一共32 块,土豆16块,香菇8朵,虾仁6个……我俩分着吃,多余的一口没有。”
余迩僵直地听她报了一遍,真牛,这年头还有精准到数着量做菜的。 他面前的不是碗,而是上一次点麻辣小龙虾时商家赠送的塑料盒子,盒子没怎么沾油,蔺谣谣瞧着干净,随便冲了一遍就留了下来,该省还是得省。 不干不净吃了没病,反正她……死不了,鬼也死了,所以放心炫饭,管他有没有什么食品安全问题,管他有没有什么细菌超标。 人嘛,活一世不过填点腹之欲,有钱挣点小钱,没钱凑合也过,像她这样每天看看电视,有任务就做任务,没任务就院子里替新来的鬼拼身体,不算太清闲,但至少不用像人间996一样加班熬夜。 乌羽小区外表破击,实则一共……数不清多少层,小区分ab两区,每一区18幢楼,每幢楼有2个单元,一单元住2户。 所以粗略计算,乌羽小区目前至少住了上千只鬼。 聊了20多分钟后,蔺谣谣才想起一个关键问题。 “你……叫什么来着?”
余迩擦掉嘴角的黄焖鸡汤汁,“余迩,我叫余迩,余数的余,遐迩闻名余迩。”
她吃掉最后一口土豆,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随后瞪大了眼。 “嗯,再说一次,你叫什么?”
“余迩。”
“余什么?”
“余迩。”
“什么迩?”
“呃……你是不是看过那个电影,里面有个著名角色叫马冬梅。”
余迩以为聊了20多分钟应该增进了了解,亲近了几分,但他没想到蔺谣谣一通操作十分迷惑。 她先是跳起来朝他头上拍了一巴掌,然后又目光不善的打量着自己的脸,阴阳怪气、叽里呱啦来了一通。 “师弟!是你吗,你来了啊!”
“师弟,师傅说这个月会送一个姓余的过来,没想到就是你啊,师傅他老人家真是不厚道,送人来了也不跟我吱一声,还让咱俩闹了这么大的误会,这不是委屈你了……师姐,我也不是有意要看你屁股蛋子的啊…… 这语气,这姿态,余迩感觉不妙,怎么感觉和尚到了尼姑庵——大事不妙啊。 蔺谣谣保持微笑,心里嘀咕,这师弟脸皮真薄,得锻炼一下。 不过,他这名字取的真不赖呀,余迩,鱼饵,主动上钩了啊。 她像进动物园看猴子的游客一样,围着余迩左右打转。 “师傅的审美真是一流,专挑漂亮的当徒弟,乖乖哦,你的喉结真性感,个子也高,皮肤也白,声音低沉又磁性,十指纤长,小臂有力,穿衣显瘦,脱衣有肉,嘿嘿,有腹肌吗?”
余迩连忙拉住衣摆,盖住自己锻炼了两年的腹肌。 “我……我不认识你说的师傅。”
蔺谣谣笑嘻嘻地,“没否认就是有,别害羞嘛,让我见见世面,他们都说帅哥的腹肌能当搓衣板,我家里缺一个。”
余迩面无表情,伸手指着墙角的小鸭子牌子的两台全自动洗衣机。 蔺谣谣收起流氓笑容,嘿嘿一笑,“不给看算了,你有腹肌,我还有马甲线呢——” 话音未落,大聪明电话手表来电了。 芜湖,是师傅。 她踮脚拍了拍师弟的肩膀,然后蹲到墙角去接电话。 也不知道为啥,一接电话手里就想找点东西玩着,于是墙角的草被薅秃了一半。 “歪,昂,是我。”
“嘛玩意?”
“那是谁?”
“骗我呢?”
余迩紧紧捂着肚子站在门边偷听,寥寥听见几个短句。 “什么,为什么是我?”
“啊,我不干,我还得攒钱盖房子呢!”
“不听不信不盲从。”
啪,电话挂断。 这回是蔺谣谣主动挂的电话,她刚转身,电话手表又来电了,来电人还是师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