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我知道,您希望我能够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生活。大概是源于您看到我八年来躺在病床上不死不活的那副样子。您希望的是得到一个健康的儿子而已。
可能在您的心里,已经把对我的要求缩减到了最低值,希望我成家立业,能够平稳的过完这一辈子。 我不一样,我已经活过来。活蹦乱跳得我就得面对我的生活,作为一个男人,这辈子不奋斗一次,我会对不起我。 人生在世一场,我不是想平凡的就这么过一辈子。 我也想要实现我的愿望和理想。而现在国家的政策,各方面的条件,都允许我这么去做。 那么,爸请您给我这么一个机会,不要以我为耻。 我希望您是以我为荣。”顾杰这话说到动情之处,真的让顾长生愣在当场。 儿子跟他相处的方式,以前那是水火不容,从来没有这么推心置腹的说过这样的话。 醒来之后变成了他这个当爹的唯唯诺诺,儿子说什么就是什么。 可是现在儿子是用一种平等平静的态度阐述他的理想,是啊,儿子也是一个男人。 哪一个男人在年轻的时候不是拥有壮志雄心,想要实现无数的抱负理想。 儿子躺了八年,可是这八年的时光对于他,只不过是一睁眼,一闭眼。 他睁开眼的那一瞬间,还是那个二十多岁的孩子。 哪个年轻人不想在这个世界上留下自己的名字,想要做一番事业,名垂青史。 他这么努力的给儿子找工作,不就是想要让儿子在他临死之前能够安稳的生活,能够面对他以后的人生。 罢了,儿子还是那个儿子。 这孩子一辈子受了那么多苦,小的时候没有得到过父母的任何关爱,年轻的时候好不容易有了曙光,结果一场车祸让他永远的躺在床上,躺了八年。 现在就随他吧! 让他随心所欲的活着,大不了他这个当老子的,就多护着他一点,只要他活着一天就能活着护着儿子。 人生难得可以随心所欲的生活。 他这个当爹的别的做不到,难道这个也做不到吗? “好,小杰,既然今天你这么说了吧,支持你,也同意你这么去做。你需要什么?想要做个体经营,开一个厂子可没那么容易。需要多少钱? 爸给你想办法,爸这张老脸还值几个钱,还能想办法给你借到。”
顾长生的迅速转变,让站在一旁的杜娟惊呆了下巴。 这还是那个有原则,有底线的顾长生? 怎么对着顾杰毫无一点儿的底线? 完全就是一副慈父的做法,这不就是溺爱吗? 可是顾长生什么时候对顾恒这么过? 顾恒这些年稍微想要利用父亲的后门儿,提一提位子,都会被顾长生骂的狗血淋头。 害得那孩子从来不敢跟顾长生说这个,说那个,可是到了顾杰却什么都可以,甚至连这种毫无原则的话,都说了出来。 “老顾,要开厂子,那不是需要一笔小的钱。别说咱们家拿不出这个钱,就是能拿的出这个钱,也不能让顾杰这么去打水漂。 八年的时光,时代的发展是多么的进步,他脑海里所学的东西还能不能跟顺应时代,这都是一个问题。 总不能像小孩子一样,他想要什么,你就给他什么。”
“你别管了,我知道家里没有多少钱,这些年你持家不容易。孩子看病我也花了不少钱,我会尽量找别人去借。”
顾长生不耐烦听这个话,这些年妻子只要是小儿子有什么要求,那是有求必应。 想买汽车,立刻就买了汽车,儿子那个位子还不配拥有私人汽车,可是早早的就开着汽车到处招摇。 甚至要不是妻子想让小儿子守在身边,大概早就给小儿子买了房子。 妻子的心思他明白,他不就是怕自己把那些手里的钱全都给顾杰看病用,所以可着劲儿的和他比赛花钱。 以前不在意那些,以后他也没在意过。 顾杰他是必然会支持的,儿子好不容易跟他关系缓和,而且有这么一点小小的理想。 他这个做父亲的,别的做不到,如果连这一点儿也不帮儿子,他觉得他是愧对人父这个称号。 当年做错了,到了这把年纪,他唯一想的就是弥补这个儿子。 “老顾,你就算是借钱,难道还钱的不是咱们吗?咱们两个已经老了,已经退休了,没有那个挣钱的能力。有多少就花多少。 不能开那种空头支票。 借了这么一大笔钱,万一顾杰那里砸了,到时候谁来还?是顾杰吗?如果他可以自己还,还凭什么让你这个当爹的去为他承担这个风险? 他要实现理想,就让一大家子为他背上债。”
杜鹃毫不客气的指出。 她绝对不会允许他们的家庭生活受到威胁,现在日子过得太太平平,如果因为顾杰的出现,把一大家子全牵扯进未知的危险当中。 她是绝对不允许的,尤其是当中还牵扯了她的儿子。 “你有什么同意不同意的,我同意就行了,借的钱我来还,用不着你来还。反正你的那些钱,这些年你不都是保护的好好的。 家里的哪一项开支不是用我的钱?你的钱全存下来,给顾恒补贴,或者做了其他的用处。平心而论,我用过你的钱吗?”
顾长生有点儿恼羞成怒,作为一家之主,他觉得妻子的话,挑战了他的权威,而且他当着儿子的面儿答应的这么痛快。 一扭头妻子就拆他的台。 杜鹃被丈夫的话,一时之间打击地泪流满面。 “顾长生,你对得起我吗?你怎么能说这个话?我当牛做马,嫁进你们家这么多年,我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吗? 咱们也算是相互扶持,走了这么多年,你居然会这么想我? 这么认为我,我为这个家付出的还少吗?”
“在你心里居然把咱们俩之间划分的这么清楚,顾长生,你把我当成什么?当成你的妻子了吗?”
顾长生面对这样的控诉,也有点儿后悔,刚才的话有点儿太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