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小和张秀梅这边儿刚吃完饭,结果就听到有人敲门。
“江小小是不是在这个窑洞啊?”张秀梅一听声音也猜到了,估计是江小小的那个后妈。 今天吴淑华一来生产队,全生产队的人都知道,江小小怎么可能不知道。 他们早就已经接到有人通风报信。 可是这都一天了,她那个后妈都没出现,连张秀梅都觉得这后妈连面子功夫都不做。 没成想这大半夜的,这是来看人了。 张秀梅急忙去开门。 一开门就愣住了,门外站着的不是一个人,是三个人。 风尘仆仆的三个人。 “你们……你们是?”
江建国带着罗家夫妻两个来到了知青点儿,他们火车晚点。 所以天黑了才到。 来到这里,刚才先去找罗士信,可是罗士信和江咏梅都不在。 罗士信这一阵儿去生产队自己那个家那里准备吃晚饭,丈母娘说了,今天晚上会给他们改善生活,做好吃的。 他已经开始一点儿一点儿把自己的东西往生产队的家里那边搬。 看到丈母娘为他们收拾的新房,他也觉得满意,终究比起山上的窑洞来说,现在这可是两个人住,宽敞的多。 再说丈母娘这次来可是带了不少好东西。 江建国一听俩人都不在。 这怎么办? 总要问问自己女儿在不在,结果有知青给他指了指江小小的窑洞所在,所以他们三个人才找了过来。 “我是江小小的父亲,他们两位是罗士信的父母。”
江小小在屋里也听到了这句话,吓了一跳,怎么着江建国也来了。 急忙撩开帘子,迎了出去,走到门外果然看到是父亲。 不由自主的扑了上去,当然做戏的成分更多,眼眶一红,那是她悄悄用手拧了自己大腿根一下,眼睛不红都不行。 “爸,您怎么来了?”
江建国一看女儿小鸟依人的样子,都哭红了眼睛,不由的心里涌起了一股愧疚。 这地方他们一路走过来,的确是难以想象的条件艰苦。 他是真的没想到,女儿下乡会来到这种地方。 “小小,快别哭了,爸,知道你受苦了。”
语气都不由得和蔼了几分,生怕吓到女儿。 江小小假装擦了一下眼角的泪,挤出了笑容。 “爸,你们和罗伯父罗伯母辛苦了一路,先进屋里坐,我先给你们弄点儿吃的。”
急忙把三个人让进屋里。 罗家夫妻找不到儿子,现在也只能先到人家这里坐一坐。 一进窑洞里面,看到又黑又暗又窄小的窑洞。 三个人心里都咯噔一下,条件这么差。 窑洞本来就小,他们三个人挤进来,瞬间就感觉屋里满满当当。 江小小把三个人让到炕上坐。 让张秀梅给他们三个人倒水,一边转身挽起袖子,系上围裙。 “爸,你和罗伯伯罗伯母先坐一会儿,我给你们去张罗点儿吃的。”
转身就去了外面的厨房,天气热了,屋里的这个灶已经不能用。 不然的话,炕上热的睡不了人。 张秀梅在厨房里倒好三碗开水,正准备往水里放白糖,被江小小一把拦住。 “别放!”
张秀梅有点儿不知所以然的,望着江小小,啥意思? “我的傻姐姐,会哭的孩子有糖吃。不让我爸知道咱们这里生活条件艰苦,我爸怎么会心疼我?”
江小小挽起袖子,从他们的粮食袋子里舀出来仅剩不多的高粱米。 这些高粱米是特意换了一些,总不能顿顿都吃玉米面儿。 张秀梅恍然大悟,眼睛一亮,点点头,竖起大拇指,立马端起三个白开水的碗往屋里送。 这话可是有道理,会哭的孩子有糖吃。 张秀梅端着碗进来,给他们放在面前的桌上。 “伯父伯母,我们这里条件不太好,你们将就着先喝点白开水。小小已经给你们做饭去了,马上就好。”
想了一想,看来她得帮着江小小做点儿事情,起码就帮着江小小在她爹跟前给那后妈上点儿眼药。 连她都看不过去,早就听村里人说了,后妈大包小包拎着那么多东西来。 结果到了自己女儿那里,连江小小的面儿都不见。 江建国看了看那海碗的边儿上露出的缺口。 三个人叹了口气,端起碗,喝了一口水,这会儿一口水喝下去,差一点儿吐出来。 这水又苦又涩。 透着一股怪味儿。 也难怪一开始所有知青到这里的时候,都喝不惯这里的水。 张秀梅脸上流露出了抱歉的笑容。 “伯父伯母,我忘了提醒你们,我们这儿的水不太好喝,我们这是干旱地带。全靠水井里打出来的水,而且水质不是很好,所以你们得将就一下,慢慢就习惯了。”
“对了,你和小小住在一块儿。小小这孩子在城里娇生惯养的,肯定没少让你费心照顾吧?”
江建国觉得自己的女儿在城里没干过什么农活,虽然在家里干点活儿,这和村里的活儿肯定不同。 所以本能的自然认为江小小多亏了别人照顾。 “伯父,您可说错了,江小小别看着柔弱,可是韧劲儿大,从来不服输,您看来到村儿里向来她只有冲在第一线的。在咱村儿里江小小那可是先进个人,在县里还得过奖。 您看窑洞靠墙放着那一辆自行车,那就是江小小先进个人得来的,县里奖励的。”
江建国这才发觉,窑洞后边还有一截儿,虽然黑乎乎的没看清楚,这会儿才看清楚靠墙的地方,果然摆着一辆二六的女士自行车。 一听说女儿居然是县里评出来的先进个人,不由得脸上有光。 “这孩子以前在家里的时候,就是个懂事乖巧的孩子。没想到出来下乡,居然也没有忘了我对她的教育和教导。”
“伯父!我去帮小小做饭,一会儿吃完饭让小小早点儿送你们去江伯母那边,省的一会儿天黑路不好走。”
张秀梅假装无意的说到。 江建国一怔,对啊,刚才他还琢磨。 妻子应该早就来了,怎么他们来了反而没有碰到妻子? “你江伯母怎么不在窑洞这边?她去哪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