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印象便会觉得，这是一个叫何林的开的牙所，没准也误以为牙医叫何林。所以马永德真的有一位住在北平叫何林的心灵伴侣？还是说他自己扮演起了何林的角色？我摇了摇头，推着自行车过街，来到了死人用品店的门前，询问坐在门前抽旱烟的老汉：“您是这店老板？”
老汉仰头看了眼我，然后说：“你不是刚从对面牙所走出来么？”
“没错大爷。”
我蹲下身，将证件递给老汉看了眼，说道：“我是警察，来这边主要是做个调查。”
“警察……我还以为是过来买冥币的。”
老汉将证件递还给我。“对面那个牙科的医生你熟悉不？”
我接过证件放好询问。“不熟，但认识。”
老汉抽了口旱烟说：“那小伙子给我送过草药，这附近做生意的他应该都送过。”
“啥样的草药，能看看么？”
我问。“可以。”
老汉起身，走进屋里。我随后也跟了进去，里面堆放的冥币种类更多，有金元宝、银元宝，还有小矮马，家畜等等。老汉翻找了一下，然后拿出几包：“这就是，我用了些。他说是自己配置的，还不错，有个磕碰伤，用草药敷一敷就管用。前段时间我媳妇被蛇咬了，我就用的这个清热解毒的给敷上了，第二天就消了肿，挺管用。”
草药是用纸张包着的，上面都写着功效，治疗什么的，可能是怕乱服用。我拿起一包拆开，确实都是草药。“这草药也能泡水喝。有外敷有泡水的，有时感觉不舒服，要感冒，我就会泡一些。”
“能不能给我一包？”
我心想可以拿回去让程亮检测检测，里面除了草药是否还有其他东西。“那包你就拿走吧。”
老汉抽了口烟说。我将其放进背包，然后询问道：“这样看来那牙医还挺热心肠的，你对他的印象应该不错吧？”
“那是自然，我这也没什么可以送的，不过偶尔家里做好吃的，老伴送饭过来，我也会分出一些拿过去给他尝尝。包括我老伴的牙齿也是在他那边弄的，见是邻居，他还算得便宜了。确实挺好的大小伙子。”
“你经常在门前坐着，有没有见过这个女孩来看过牙？”
我找出了程子怡的黑白相片，顺便让老汉辨认了下。他接过，凑到很近的位置看了看，随后摇了摇头：“没见过。”
“那大爷你知道那牙医叫什么不？”
我收回相片询问。“何林，那牌子不写着呢么。”
老汉抽了口烟回答。果然这附近的人应该都不知男人的真实姓名，马永德或许也并未解释过。从卖死人物品这屋离开，我又骑车在附近逛了逛，并没有在发现有其它诊所，于是在天黑前赶回了警察局。我回去时，只有组长秦浩跟两个女生在。撒出去调查诊所的警察，陆陆续续回来，将自己所查的情况告诉周函昀跟董莉两人，她们负责再次整理，将完全不符合凶手猜测的诊所一一划掉，留下有继续深入调查必要的，然后交给组长秦浩，由秦浩再次筛选一遍。我回到办公桌前整理了一下自己今日的调查，然后跑了趟法医部，将草药包交给了程亮。他拆开一一看了看，随后说：“就是些常见的草药，没别的。”
听程亮这样说，我略显失望，不过心想也对，就算马永德是凶手，拿着程子怡的内脏炼了药，也不可能到处去送，毕竟如此珍贵的食材。再次回到办公室，又等了一会儿，吴勇跟孙肖汉也陆续回来了。让两人稍作休息后，组长秦浩便组织我们来到会议区。众人落座后，组长秦浩先看向我说：“奉天，说说你摸查牙医诊所的结果。”
“我摸查了三家，分别为美牙诊所，美健护牙以及何林牙科，其中美牙诊所已经被我彻底排除嫌疑之外。美健里面的牙医是个叫赵帆的单身女人。她虽然是女人，也不太符合我们对于凶手的猜测，但我还是想深入调查一下。其中最有嫌疑的便是这个何林牙所的马永德，他几乎是完全符合我们对凶手描述的，不过……”“不过什么？”
组长秦浩询问。“他是民国四年来到北都的，如果冯巧跟程子怡是一个人所为的话，那他就完全可以排除在外了。因为民国元年，就是冯巧被害时，他还没有回国。”
我深吸口气，看着手里的本子说：“这个人长相帅气，声音迷人，估计很多女孩会喜欢这种类型，如果他要求女孩烛光晚餐，恐怕被邀请的女孩不会拒绝。他有着一种天然的魅力，最关键的是他懂中医，自己也种植草药，对于衣服的选择也偏爱西装。”
“那几乎就跟我们对凶手的猜测相同了。”
组长秦浩双手抱在胸前，紧皱着眉头说：“他的社会关系复杂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