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官，您是会算卦，还是会看相啊。”
崔世成略显吃惊，眨了眨眼说：“就是去的善喜，说是那边表样式比较全，所以特意过去挑选的。”
我也有些惊讶，扭头看向崔世成询问：“你跟媳妇结婚几年日是哪天？”
“大上个月的二十八号。”
崔世成回答。“买完表后，你又在去过善喜钟表行么？”
我问。“没再去过，他们老板说是给售后维修的，只要不是人为损坏，只要坏了，便可以送过去让他修理。这才没过多久，也没坏过。”
崔世成摊了下手说。“善喜钟表行老板叫程善，他有个女儿，你见没见过？”
我从卧室里走出来询问道。“我就见过那老板，事实上过去不到半个钟头，我就选定了要送给媳妇的手表，付款后便离开了。我甚至不知道他有女儿。”
崔世成如是说道：“警察调查的事跟那个钟表行有关？那就怪不得会找上我了。”
“为什么如此说？”
我问。“因为过去买表都会开发票，他们那边有底子，你们定是看了购买钟表的记录，所以找上我的吧？”
崔世成猜测道。“还真就不是。”
我淡淡一笑，随后说：“职业之外，你还有没有别的什么爱好，比如……去歌舞厅放松放松之类的。”
“歌舞厅那种地方我们是不去的，那都是小年轻去的地方，虽然我只是看着老。”
崔世成憨笑一下说：“不过我也不属于那种有魅力的型男，自知长得也一般，去那种地方也不会受女孩欢迎的。”
“这样说来你是去过的。”
我直视着崔世成的眼睛，试图找到他说谎的证据。“不瞒您说，去过，但仅一次，还是在结婚前。因为那时有人跟我说歌舞厅里姑娘多，没准能找到合眼缘的。当时我才刚开诊所，没什么钱，不过确实动了心，就去了。结果也没人过来邀请我跳舞，甚至女孩们都不看我，还挺尴尬的，坐了不到一个小时就离开了，之后就在也没去过。”
崔世成耐心解释道：“媳妇说我就是穿上白大褂认真给人治牙时最有魅力，换了衣服站在人群里很普通。”
“人在熟知的岗位工作时最有魅力，我母亲就曾说过，看父亲打铁挥洒汗水时候，是最帅的。”
我嘴角上扬淡淡笑了下说：“除了歌舞厅，你应该有些别的爱好吧？”
“不知道吃算不算，我喜欢美食，如果听到哪里的东西好吃，这件事我是受不了的，闲余时间一定会过去吃。北都所有美食我都吃遍了。当然美食不是指高档餐厅厨师所做的，其实越是高档餐厅，味道就越是一般，反倒是一些隐藏在角落的小店，总能发现美食。”
崔世成搓了搓手，看向我说：“探寻到美食的感觉很奇妙，能够让我忘掉所有的疲劳。”
崔世成没有说谎，谈到美食他的眼里便有了光。我重新翻开本子，在董莉给我的纸条上，将牙美诊所划了一道，然后询问：“对了，我听说拔牙是需要打麻药的吧？那打上麻药后，人会处于一种眩晕状态么？”
“当然不会了，一是剂量没那么大，二是麻药是打在牙龈处，只会麻痹牙龈而已，最多也就是下巴没什么知觉。”
崔世成解释道。“那加大药剂呢？”
我问。“只有加大量一说，不过通常加大量需要用到的注射器也就大了，我不可能拿个那么大的针管，一般是很细很小的针管，就算灌满注射到牙龈，也不会造成用量过大的可能性。”
崔世成淡淡一笑：“跟医院那种不同。”
“也就是说没什么可能性会在患者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注入过多的麻药，使其昏迷对吧？”
我看向崔世成。“绝不可能，你想，拿那么大的针管怼进嘴里，患者咋能不发现。”
崔世成微皱眉头说道：“难道有人利用麻药杀人？”
“你怎么会认为是杀人。”
我有些奇怪。“因为我有看报纸的习惯，刚才又看了你的证件，知道你是警察局离奇杀人案件调查组的成员，也就是重案六人组，报纸上喜欢这样形容你们部门。而这个部门只负责调查重大杀人案件。”
崔世成摊了下手：“而你又问了这件事，所以我觉得或许是有杀人案了。”
“最近几日的报纸没看？”
我轻声询问。“我都是按月订付钱的，正常每天过来时，报纸就会放在诊所外的小框里。给这边送报纸的是个小孩，十一二岁的样子，最近几天不知他咋了并没来送。我问了附近也同样订购报纸的人，说都没送。”
崔世成深吸口气：“许是生病了，所以耽搁了几天。”
“程善的女儿死在了南城角楼，报纸上已经刊登了。”
我告诉了崔世成这件事。他先懵了一下，然后倒吸口气：“你说的程善，就是那个善喜钟表行的老板？”
“没错，这也是我过来走访调查的原因。”
我直了直身子说：“因为死者生前曾看过牙，填充过牙洞。”
“他女儿叫什么？”
崔世成一脸认真询问。“程子怡。”
我答。“你跟我来。”
崔世成从后院离开，来到诊所内部，翻找到了一个本子，上面是记录看牙人姓名以及时间的。他翻找了最近三个月内的记录，随后放下后对我说道：“我这边看诊记录里，并没有这个名字。也就是说，她并不是在我这儿做的虫牙填充。”
“虫牙填充并不便宜吧？”
我摊手询问。“也还好，其实价格跟去医院看病治疗差不多，虫牙填充差不多五百文左右。”
崔世成如实说道。“填个牙洞要这么多。”
我瞪大双眼。“不贵，这是以铜钱来说，要是换算程银两，只需一两银子不到，很多人还是能够承受的起的。”
崔世成淡淡一笑说：“清末年间包括民初那几年，要说拿出一两银子怕是费事，如今的话还好，北都工厂多，大部分都有了工作，人均水平有提高，自然就会有相应消费。跟你说，未来三五十年之内，治牙都不会便宜。这就是为什么我看中了这个行业，并且专门去学习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