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案发现场血渍都处理得干干净净吧?我微皱眉头,盯着本子心想。大厅往里是木质楼梯,通往二楼。但大厅后还有空间,我那日简单看了眼,是个厨房,里面有锅台,有饭桌,用于做饭吃饭而用。厨房那边还有扇门,是我未曾进去的。那扇门后面应是个后院。这里明日要重点看看!我在那扇门上做了个标注。随后是二楼,二楼是有窗户能够通向院子的,只要有足够长的绳子,高度并非很高,程子怡虽是女生,但应该是能够做到的吧?或许她只是在父亲面前表现得很柔弱,只有这样才不会让程善起疑。当然也不能够排除二楼藏有秘密机关,偶然被程子怡发现的可能性。因为那边的二层小楼,多是建造在清末,有时为了避免随时发生的战争,所建造的房子通常会有暗格之类。一旦有人闯入,可用于藏身之用。暗格多在民国后被弃用,或是被隐藏了起来。程善是民国后买的那边房子,所以很可能并不清楚隐藏起来的暗格或者地窖之类。二楼一共四个房间,分别是程子怡卧室,程善卧室,还有两个是我没打开进去的。然后就是阳台那边被安置了屏风,隔出了一处用于程子怡画画的地方。程子怡卧室先前我进去过,设计相对简单,只有一张床,以及一个放衣服的柜子。床、柜是实木打造,冬季估计会安放火炉取暖。客厅很大,有沙发,还有个红木柜子,是在上楼后,楼梯左边,我没打开,所以不知里面是什么。想了一会儿后,我又翻开新的一页,将程善老宅、钟表行、烤鸭店、以及春生家、家南城角楼跟南城公园的红枫渡口标了出来。春生出事前肯定是去了红枫渡口的,这点毋庸置疑。而程子怡留下纸条不见不散的时间是巳时,也就是午时之前。而这个时间程善是去了老宅的。不过值得一提的是,纸条应是春生请假前一天收到的。跟纸条在一起的,还有一张画像。那张画着春生的画像,程善也是知道的。他眼见女儿去了烤鸭店,将画像送给了春生,会是什么心情?恐怕这时他心里的野兽早就跃跃欲试想要控制他的身体,做出些可怕的事情来吧?然而第二天他却选择去了老宅?或者有一个可能性……他只是表面上去了老宅,以此来制造时间差,而实际上他只是在老宅打了个晃后便离开了。从老宅离开便省事得多,他完全可以从后窗跳出去后,从后院离开。可程善若是不知,程子怡给春生留下了条子,不知约定好的时间,又怎么找到春生呢?我深吸口气,扭动了一下脖子——程善肯定知道条子的事儿。若这一切都是程子怡计划好的,她肯定也会想办法让父亲知道条子的内容。那张条子上的字是用毛笔写的,很可能会阴湿下面垫着的纸张。一旦程善察觉程子怡拿画出去,直奔了烤鸭店,他也完全有时间跑上楼查看纸张。当然,这只是目前推测出来的情况。父亲打着鼾,兜兜又出门去了,房间闪着煤油灯发出的幽暗亮光。我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气,拿出怀表看了眼,已经临近十一点了,于是小心翼翼地将本子放回到背包里后,脱掉衣服,弄灭了煤油灯。次日大早,跟父亲、豆豆吃完早饭,我便骑上车离开。昨夜组长秦浩已经分配了今日调查方向,于是我并未回警察局打卡,而是直接奔着南城骑去。今日阳光甚足,骑到城南我已满头大汗。在进入钟表行见程善前,我先去了钟表行后院查看。后院是个围墙,用石砖垒起,将近两米,能够看见钟表行二楼窗户,但看不见院子里。不过要想顺着围墙爬过去,也并不十分困难。不过这种围墙上面,通常是为了避免小偷攀爬,会有一些铁丝或者玻璃碴之类的,镶嵌在里面,若是贸然攀爬定会伤到手、胳膊。我相信程子怡能够通过二楼攀爬到一楼,但若是爬过这围墙,似乎有些困难。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然后拿出水壶喝了口,我这才绕到正街,将自行车停在钟表行门前。门前还停着一辆轿车,我走进去,有客人正在选购手表。程善看见我,摆了下手,说了句“稍等。”
“你先忙你的。”
我摊了下手,然后接着说道:“能不能去后院看看?”
“随便。”
程善说道。他陪着客户时,我便直接走到后门。我发现后门也是有插锁的,正常里面是不需要的,估计这锁防的是自己离家后,程子怡会偷跑到院。我推开门走出去。后院不算特别大,摆放着柴跟煤,井井有条。围墙边缘还种着一些花,花种类并不统一,什么样的都有。旁边有个浇花的水壶,以及有个灌满水的水缸。后院大概只有这些,并未看见地窖,我刚要走到装柴的棚子,这时后门被打开,程善站在门前说:“我忙完了,今日找我又有什么要问的?”
“你倒是干活的一把好手,看着柴摞的,井井有条。”
我扭头看向程善,摊了下手说:“相比之下,我家里的柴棚就太过凌乱了。”
“摞好看些,自己瞧着也舒服。”
程善淡淡一笑。既然程善过来,我也不便继续查看,以免暴漏了自己真实目的。我走过去,跟程善回到正厅,来到楼梯口时,我叫住他说:“咱们上楼聊?”
“那我得先把铺子门插上。”
程善走过去。我没等他,直接先上了楼,打开了楼梯口旁边立着的柜子。柜子一人高,我将其打开,里面摆放着两个罐子,是程善父母的排位以及骨灰……